张子锟看到了不远处的陈叔,对着他笑了笑,便继续他的工作。
时间悄然流逝,烈日已经升到了天空的最高处,毒辣的阳光照耀在张子锟古铜色的肌肤之上。
“呼,今天起码扛了三十多车,这身体还真是变态。”张子锟摘下了安全帽,看着身前自己一上午的工作成果,脸上满是欣喜之色。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知道上午的工作就要结束了,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取回了自己挂在手脚架上的宽大T恤,决定去找陈叔。
张子锟一下子把T恤披在肩膀上,抬起头,看着那楼上还在忙绿的陈叔,大声喊道:“陈叔,中午了,该去吃饭了,我请你喝冰啤酒。”
听到张子锟的喊叫声,站在木板上还在忙绿的陈叔没回头,只是笑骂道:“你小子,还是叔请你吃一顿吧,你一周才来两天,正好叔请你。”
张子锟听着陈叔的话语,心中一暖,他没有催促陈叔,而是找了一处阴凉地坐下,静静等待着,他已经定下了念头,今天一定要好好请陈叔吃一顿。
张子锟坐在树荫下,一个个头戴安全帽,皮肤黝黑的工人接连完成了手上的工作,相继离开了。
但张子锟还是耐心地等待着,没有一丝不耐烦,他知道,陈叔就是这样,来的最早,走的最晚,工作拼命无比。
因此,陈叔那时才能说服那包工头,为张子锟争取到了这份工作。
张子锟一向认为,像陈叔这样的男人,虽然不是身居高位,家财万贯,但他是那真正的平凡英雄,一个人扛起一个家,还不吝啬施舍善意给其他人。
此时,刚刚忙完自己手中的工作的陈叔,撇过头,看了看那树荫下还在静静等候的张子锟,他黝黑的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这孩子......”
随即,他向着那张子锟喊道:“叔忙完了,这就下来。”
陈叔刚想转身,突然,他的面色一变,他感觉到一股剧痛从他的腰椎传来,他下意识地双手扶住自己的腰,脚步一乱,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猛地向后仰去。
当时,陈叔的心中一片空白,他现在不是在平地上,而是在五层的高楼上,他的双脚已经离开了那尘埃密布的木板。
陈叔的身体,从那木板坠落。
而此时的张子锟,听到了陈叔的喊叫声,一抬头,他的眼前就出现了陈叔坠楼的一幕,而且那楼下的地板上,是那锋锐无比的钢筋。
霎时间,张子锟的脸色大变,双目猛地一凝,一声大吼。
”陈叔!!!!“
张子锟双腿猛地蹬在那土地之上,刹那间,黄土飞溅,尘埃飞扬,他的身子,像是一道离弦的箭矢,向着陈叔的方向飞驰而去。
张子锟死死地咬着牙,看着那陈叔不断下落的身体,他的心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但他没有失去冷静。
经过了之前的那些经历,张子锟深切的体会到了冷静的重要性,他知道,此时自己千万不能失去理智。
张子锟看见了那一旁高高的手脚架,他心中灵光一现,他猛地一跃,跳上了那手脚架,双手猛地一撑,向着那陈叔掉落的身体飞去。
此时,陈叔的身体已经里那地上的尖锐钢筋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陈叔的内心已经绝望了,他的脑中,妻子,儿子,女儿的身影在不断浮现着。
”我死了,他们怎么办啊?这个家,怎么办啊?“陈叔在心中绝望地大喊着。
突然,他感觉到有一双强壮有力的手臂,抱住了他的身体,带着他,离开了那致命的钢筋,从那阎王手里,强行夺回了他的性命。
此时,正处在半空中的张子锟心中一喜,他接住了陈叔,但还没等他露出笑容,一阵痛意从他的右小腿传来,他知道,估计是被那钢筋给划到了。
但张子锟面色不变,这点疼痛对于他来说已是微不足道了,之前那被万箭穿心的剧痛,他都能熬过,更何况是这区区的划伤?
张子锟抱着陈叔快速地向着那地面落去,张子锟刚想双腿落地,但那右小腿的伤势让他难以施展行动。
他猛地一咬牙,身子一扭,将自己的身子朝下,保护着怀中的陈叔。
”砰“的一声巨响,无数尘埃漫天飞舞,张子锟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在他们的身旁不远处,头戴安全帽的包工头不禁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