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郭蝈儿穿了一身红色的衣服,眼含泪水,盖着红布头,坐在床上。她的父亲站在一旁,显得有些落寞。双胞胎姐妹兰兰和梅梅姐姐兰兰做了双马尾妹妹梅梅剪了一头短发,都穿了一身新衣服,姐姐兰兰穿的是小女孩儿的衣服,妹妹梅梅穿的是小男孩儿的衣服,原来是扮了一对儿“金童玉女。”这阵仗自不用说,今天,是张三坡的公子张一鸟的大喜日子,而新娘就是这位郭蝈儿了。街上锣鼓震天,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张一鸟的名字由来据说是他出生的时候一只雀儿撞在窗棂上死了,因此便有了这个名字,本来是要叫张一雀的,但总感觉不太合适,因此,便叫了张一鸟。不知是因为名字的缘故还是什么,张一鸟生来痴傻,和人无法正常交流,但是和鸟儿却能聊的欢喜,鸟儿“叽叽喳喳,”他也“叽叽喳喳”,旁人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一人一鸟却是聊的有声有色,那模样,好像是鸟儿向张一鸟讲述那只麻雀为何撞死在了张一鸟家的窗棂上一般。现下,张一鸟骑在一匹闪着金光的骏马上,骏马昂首挺胸,好不威风。张一鸟的手上有一只金丝雀,“叽叽喳喳”,却是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张一鸟高头大马,倒是也显得颇为英俊潇洒,看热闹的人连连祝贺“真是好一对儿俊男俊女,恭喜公子!贺喜公子!祝公子早生贵子!”张一鸟自然是不理他们,张三坡倒是乐呵呵地向众人抱拳致谢:“一定,一定!多谢,多谢!”那模样,好像要娶新娘子的是他张三坡而不是他的儿子张一鸟。有聪明的人看了出来,便直接向张三坡说:“恭喜老爷,贺喜老爷!生的好儿子,娶了妙佳人!当真是佳偶天成,珠联璧合!”每当听到这些高雅的说辞,张三坡便捋着胡子,笑而不语,乐呵呵地看着那人,悄悄地对他说:“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便是。”说完,两人均哈哈大笑起来。
到了郭蝈儿家门前,八抬大轿落了地,张三坡去敲门,开了门,出来的却是胡边月,胡边月说:“请老爷公子稍等,我是新来的丫鬟,小姐正在梳妆打扮,马上就好。”张三坡本来有些疑心,但看着胡边月容貌有盐,便立时去了疑心,生了邪心。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等小姐梳好了妆再进去不迟。”张三坡眼睛上下左右咕溜溜瞧着胡边月,胡边月打了一个冷战,便赶紧关上了门。
“真是个老色鬼!”胡边月喃喃到。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胡边月再次打开门,说:“张老爷,我家小姐有请。”
张三坡没有料到这出,转头看了看儿子和随从还有大街上的其他人,回过头来说道:“请我?只我一个人吗?”
“是的,老爷,小姐说有话要对你说。”
“那好吧。”
张三坡跟儿子和随从说了几声,便跟着胡边月进了大门。张三坡跟在胡边月身后,问道:“不知道小姐要跟我说什么?”
“这我也不太清楚,老爷,小姐说过,一定要亲自告诉老爷才行。”
张三坡听到这些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听得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进了屋,胡边月站在一旁,张三坡面对着郭蝈儿,对兰兰和梅梅视若无睹,他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郭蝈儿,一双爪子急促不安。
郭蝈儿的爹爹问道:“张老爷,不知道为何是您进来,张公子呢?当然,要是您也无妨,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怕我女儿不愿意。”
“爹!你不要再说了!娘已经去世了,我的事不用你管!是我叫张老爷进来的。张老爷,请吧!”说着伸出了手。张三坡见状赶忙伸出了胳膊,扶住了郭蝈儿。二人向外走去,兰兰梅梅伴在左右,手里拿着张三坡送来的花篮,胡边月则是跟在身后。出了大门,面对着乌泱泱的人群,众人眼前一亮,直夸:“好身段,好身姿,好福气啊。”郭蝈儿突然甩开张三坡的手,掀开红盖头,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大声喊道:“非礼啊,非礼啊!”张三坡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没啊,我没啊,我什么都没做啊。”犬尾咸在人群里突然喊道:“张三坡老而不死是为贼,他是想要替儿子娶亲,占了人家黄花大闺女啊,真是好不要脸!”旁边的众人听到犬尾咸的大喊,再看郭蝈儿是和张三坡一块儿出来的,好像还有些衣衫不整,不由人不往这方面想,再一听得犬尾咸这么一喊,便跟变成了真的似的,于是也跟着喊道:“真是老色鬼!”
“张三坡,你到底是要做公公还是做新郎?”
“张三坡,嘿嘿!你莫不是还想要死灰复燃?。”
“张公子,我说,你爹要娶你的媳妇了,你还顾得着笑!还逗鸟儿?”
张三坡气的一张老脸发红,叫过来随从说道:“把她抓起来!今天必须要把她带走!否则,此事怕是完不了了!”
“是!老爷。”
一旁的胡边月赶忙带着郭蝈儿和兰兰梅梅进了屋。随从刚要去追,便听到犬尾咸喊道:“张三坡,你看这是什么?”只听得犬尾咸吹出一声口哨,十几头野猪忽然从各个胡洞口里斜窜出来,直奔张三坡而去!
犬尾咸喊道:“张三坡!你吃掉我家那么多野猪,今天我找你报仇来了!”
“兄弟姐妹们,我们的报仇时候到了!冲啊!”
众人只见得十几头野猪横冲直撞,接连躲闪,待野猪冲过,全都睁大眼睛惊异地望着眼前的场面,这场面压过了刚才接亲队伍的彩头,稳稳占了上风,真不知这是不是张三坡张老爷特意安排的压轴?只见十几头野猪威风凛凛地直冲张三坡和他的随从,不及他们反应过来,全都挑起升天,半空中,张三坡和他的随从大声呼喊着,喊什么?救命啊!救命啊!那声音粗犷渐渐转为尖利,像一群聒噪的乌鸦,猪三把张三坡一行人挑来挑去,然后摔下来,再挑来挑去,直摔了个半死才停止了这“猫抓耗子”的戏法。
“张三坡,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只是可惜了那帮抓捕我们的猎人不在这里!”
张一鸟不知是真懂还是假懂,只见他骑在马上,吃惊地望着野猪和他爹爹,他的脑袋随着张三坡起伏而起伏,哈喇子顺着他的腮边流到了胸口和肚皮上。黏糊糊的,那只金丝雀也仿佛黏在了张一鸟的手指上,竟然也不趁机逃跑。他的眼睛映到了猪三的瞳孔里,猪三从心底里突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猪三望着那双眼睛。心想:“这小子仿佛要看穿我!。”
张一鸟仍是一副痴傻的样子,谁又能知道此刻他心里的自言自语?
“爹,你吃这么多野猪小心报应啊,你身边的猪冤魂不散啊,你听不到看不见它们,可它们便来骚扰我,我天天吃不好睡不好!早跟你说你不听,这下可好了,哈哈哈!野猪报了仇,便不会再来找我了!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
众人见了这群野猪的蛮横,虽不如狼群剽悍,可这要是冲到人群里,照样是摧枯拉朽。这般想着,又转头去看犬尾咸,只见他一身破烂衣服,模样长相均无特别之处,绝不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但听刚才这少年的言语,他说的是你吃掉我家这么多野猪。我家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这群野猪竟然是他们家养的,若是穷苦百姓,又如何能养得起如此多的野猪?若是平常人家,又如何驯服这些桀骜不驯的野猪?而且还是会说话的猪!真奇怪,真可疑!这黄毛小子忒也古怪。难不成他有妖法或者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只野猪精?这般想着,众人都对犬尾咸多了一些敬畏,有些人更是离犬尾咸远了些,生怕对自己突然施个妖法什么的。犬尾咸现下把野猪群召集在了一起,然后跟着野猪群一起走了,他们早已商榷,晚些时候在山上集合,避免人多眼杂。
后山上,那条山谷中,猪三它们已经整理了一番,因此已经看不出这条山谷中曾经发生过的惨事。猪三望着郭蝈儿,有些更咽道:“恩人!”
郭蝈儿见到野猪说话,吃了一惊,犬尾咸连忙说:“没事儿,没事儿,这是我怎么说呢?反正它就是会说话你不用感到奇怪。因为,我现在也在奇怪着。”犬尾咸傻笑着。一旁的兰兰梅梅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她们由胡边月左手拉着一个,右手拉着一个。姐姐兰兰像个小女孩儿,妹妹梅梅像个小男孩儿。
“恩人,多谢你的豆饼,多亏了那些豆饼,我才能活到今天。恩人,你好好的看看我,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你是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