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赏……封新建伯,领南京兵部尚书。”朱厚熜略迟疑了一下说道。
“吾皇圣明,如此一来,也给那杨廷和点个醒,这朝廷还轮不到他一个人说了算呢。”黄锦壮着胆子说道。
朱厚熜偏身下炕,闻言轻踹黄锦一脚:“就你这老狗聪明,滚吧,赶紧去拟旨吧!”
黄锦嘿嘿一笑,屁颠屁颠儿的去了。朱厚熜已经收起了笑容,穿鞋下炕,走到窗前舒展了一下筋骨,视线越过重重殿脊向南而望,嘴里喃喃自语:“母后啊母后,您老人家快点到吧,孩儿都快等不急了!”说着嘴角微微上翘,扯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好戏,就要上演了,等着吧!
阜成门附近有一座寺庙,建于元朝至正八年(1275年),初名大圣寿万安寺,至正二十八年曾遭火焚,于明宣德八年(1433年)再建,改称妙应寺。因寺内有通体涂以白垩的塔,俗称白塔寺。
正是清晨,张璁站在寺外台阶上静静的等待着,良久,才见一顶青尼小轿颤颤巍巍的由远而近,后边跟着一辆马车,王琼的老管家斜坐在车辕上,急忙奔下台阶迎了上去。
“下官张璁拜见德华大人。”小轿及近,他整一整衣冠,恭恭敬敬的跪倒在路旁。
轿停,轿帘打开,王琼苦笑着弯腰下了轿子,疾行几步搀扶起张璁:“张大人无需如此大礼,老夫如今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吏部天官,而是戴罪充军的普通老头罢。”
“大人高风亮节,素是晚辈敬仰的对象,无论到什么程度,您在晚辈心中都是永远的德华大人。”
“秉用过誉了,老夫愧不敢当啊……这次老夫幸免于难,多亏你仗义执言,大恩大德,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昨日老管家去晚辈那儿晚辈之所以故意不见,其实就是害怕大人这么说,晚辈不过是说了些该说的,做了些该做的而已,比起当日大人对待伯安之恩无异于天渊之别……”
“今生得遇伯仁,乃是我王德华最大的荣幸,伯安得遇秉用,则是他王伯安最大的幸运,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客气的话就不多说了,日后但有用的着我王某的地方,秉用尽管开口便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此告辞吧!”
“大人一路好走……对了大人,忘记告诉您了,其实当日晚辈替您求情,最大的功劳其实是杨家三少爷杨恒……”
“杨恒?”王琼已经上了轿子,闻言皱了皱眉,轻轻放下了轿帘。
张璁目送着青呢小轿渐渐远去,却不知道,白塔寺高高的山门处,还有一位衣着朴素的老者远远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