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璁感激万分,抱拳躬身行了一礼:“杨兄弟,多余的话为兄就不多说了,你对为兄的好都在为兄心里装着呢,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望着张璁远去的背影,思祺不解的问道:“少爷,刚才你们说的都是啥意思啊,云山雾罩的,奴婢都听糊涂了,明明是张大人求情,怎么就成了什么您委婉的建言了?”
“傻丫头,这还想不明白么?现在是什么情势?连刘瑾当政时王琼每上题本必要通过贿赂小太监要回来这样的屎盆子都扣到了他的头上,偏偏还很多人都相信,这说明什么?说明父亲他们这边已经稳稳的占到了上风,连王琼那些铁杆儿盟友们都开始打起了退堂鼓,陛下会怎么想?别忘了三人成虎啊,陛下刚从安陆过来才多长时间,肯定不了解真相,自然要相信多数人了。但张璁求情就不一样了,他可是我的人,嗯,这话好像说的有点儿大了,但事实就是如此。而我呢,我可是王琼政敌的儿子,张璁居然敢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替王琼说话,皇帝会怎么想?“
“陛下当然会产生怀疑,这个王大人真的如此不堪么?怎么连他政敌的儿子都替他说话了?”思祺顺着杨恒解释的思路说道,紧接着又道:“可是,照少爷这么说,替王大人求情应该也是一次在陛下面前树立刚直不阿形象的大好机会啊,您怎么不自己去呢?论品阶,张大人还没您官儿大呢。”
“又傻了吧?我可是首辅大人的儿子啊,哦,老爷子在那儿费尽心思的想要打倒政敌呢,我却跑出去替他的政敌求情,你还想让我混不混了?”
思祺只是一时间被蒙住了,闻言恍然大悟:“也是啊,奴婢倒把这一茬儿给忘了……可刚才你说张大人是您的人,他求情……哦,奴婢明白了,怪不得您说委屈他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此举根本就是忘恩负义的表现,对吧?”
“还没傻到家,”杨恒伸手在思祺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见她俏脸飞霞,娇嗔的瞪了自己一眼,不禁哈哈一笑,当先往庄子方向走去,边走边道:“走吧,这里虽然地势空旷,保不齐上次袭击咱们的人再整出一队骑兵来一次冲锋,咱俩还没圆房呢,我可不想死……父亲还说陛下肯定会赏我点儿护卫,这都几天了,人毛都没见到一个。”
“少爷——”思祺又羞又恼,拉长声音叫了一句,本想不跟上,又觉得杨恒担心的有道理,最后气呼呼的跺了跺脚,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刚走出没多远,上次遇袭的那片林子方向忽然隐隐传来女子呼喊救命的声音,其时天将傍晚,附近庄户家家户户冒起了炊烟,实在是一片祥和的景象,所以这呼救声便显得别外的突兀起来。
杨恒第一念头首先便是上次袭击自己的那些人设下的圈套,但他很快就否决了自己的这个判断,他和张璁并没有待多久,期间也没有发现有人窥视,那声呼救声音并不大,假如他在庄子里的话,根本就听不到。
顾不得想那么多了,他一边吩咐思祺:“去庄子上叫人。”一边大跑着向呼救的方向冲去。
思祺一把没拽住,跺跺脚,叫了声“少爷当心!”忙回庄子叫人。也是巧了,正好莫阳出来叫他们吃饭,两人正好在牌楼处迎个正着,听思祺一说马上就急了,扯着嗓子高声叫人,很快将庄上的青壮男人们都召集了起来:“少爷平日待你们如何就不必说了吧?现在少爷有了危险,是爷们儿的就跟着我走!”
这些日子杨恒待这些佃户们确实不错,闻听莫阳此话登时热血激昂起来,各拿趁手的家伙随着他浩浩荡荡的杀出了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