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恒再次遇袭,朱厚熜龙颜大怒,命令有司衙门彻查,刑部,大理寺,顺天府衙门,五城兵马司,再算上锦衣卫,五个部门联合起来,再次将京城弄了个人仰马翻。但是就如那天晚上杨府众人所推测的那般,根本就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主要是查法不对。”坐在河边,杨恒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儿对张璁说道,老头如今已经是庶吉士,正儿八经的翰林清贵了,平日里忙的不行,为了工作方便已经搬进了京,今天过来是抽空来看杨恒的,屋子里已经变的十分闷热,两人索性来了河边乘凉。
张璁知道杨恒素来见解独到,是以对他的话从来都不敢小看,忙问道:“怎么说?”
“老哥哥你想想啊,这么多衙门,谁敢保证他们就跟袭击我的那些人没有勾连?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都是清白的,但是衙门多了,掣肘就多,就算真查到线索了,凭对方能养死士也肯定不是普通人,这年头没啥好处谁愿意得罪人啊,对吧?”
“怎么会没好处呢?最起码能够借此和相府搭上关系吧?真要是能把那些人揪出来,首辅大人会没表示?”两人是忘年交,是以张璁直言不讳。
杨恒将嘴里残余的瓜子皮儿呸的吐到河里,眼见着它顺水漂流,被一个旋涡卷进去,又在不远处冒出来,笑道:“话是这么说,但老哥哥你怎么不想想,他们连我都敢下毒手,那些查案的怕是没有一个有我背景更大了吧?”
张璁忽然笑了,杨恒一愣,恍然大悟道:“是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不可能看不出来,这是故意考我呢!”
张璁笑着摆摆手:“没有没有,为兄我只是好奇,既然你早已看穿了一切,为什么不提醒一下首辅大人和陛下呢?”
“又考我是吧?我都能看出来,陛下跟家父会不知道?不过就是造势罢了,首先,陛下需要表现出对我的器重,以便于籍此拉拢家父,而家父恰恰也需要这种拉拢来壮大自己的力量,两人不谋而合。其次,我越得圣宠,他们第二次对我动手的几率也会更大……”
“陛下确实挺喜欢你。”庶吉士自然是有机会经常见到皇帝的,不然就不叫清贵了,所以张璁这话说的肯定是有证据的。
“那是咱们陛下对修道感兴趣,我可是太上老君的弟子。”杨恒一针见血的说道,却并没有因此而失落,他从来就不害怕别人利用,有人利用说明你有利用的价值,你看大街上要饭的那么多,谁会正眼瞧他们?
张璁自然是明白这样的道理的:“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嘛,你走的路虽然和我们这些人不同,其实也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
“老哥哥高看我了,我可不像你,有什么治国平天下的理想,我不过就是希望自己的日子过的滋润点儿,别整天提心吊胆就成。”
“可惜这世间的事情总是不爱按照人们所盼望的来,就冲你如今这名气,想要平凡也难啊。”
杨恒手里的瓜子儿已经嗑完了,弯腰就着清澈凉爽的河水洗了洗手,站起身来边甩边道:“我说秉用兄啊,怎么听你这话好像意有所指似的,你今天来不是单纯来看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