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十六年五月初七,庚辰,晴。
随着穿越的时间越来越久,杨恒渐渐习惯了如今这种纪年的方式,没有星期的说法,月都是阴历,年则用皇帝的年号,人们习惯用天干地支组合而成的六十个纳音按在时间上,确切的说,今天是辛巳年,辛卯月,庚辰日,再配上时间,就是算命先生经常用到的八字了。
没错儿,最近他在研究八字,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神棍,必须具备各方各面的知识,不然的话怎么去忽悠别人?
不过这方面的知识太复杂,字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却是一头雾水,头大如斗。他却并不急躁,就和当初学英语时似的,接触的多了,慢慢就能领会了。
他没有按照杨恒的吩咐去参加朝会,所以整个上午都有点儿心不在焉,他在担心杨廷和的反应,老爷子希望他公开支持朱厚熜,这样无论日后结果如何,老杨家总能立于不败之地。算盘打的很精明,但老爷子好像忘记了一点,别人不是傻子,朱厚熜更不傻,哦,你前脚把三儿子踢出家门,后脚你三儿子就上折子支持朕?
是的,破绽太明显了,这是他最终下定决心不去参加朝会的根本原因。
另外,这个“从龙之功”他也不怕别人捷足先登,如今文官系统形式一片大好,张璁那样的傻大胆儿并不多,而张璁这儿他已经做足了文章。
下午的时候终于传来了消息,张璁汗流浃背的从外边跑了进来,刚进门就喊:“胜了,首辅大人胜了,廷议结果奏上去之后,陛下这回没有反驳……”
朱厚熜登基为帝之后,下令礼部官员议定生父兴献王主祀称号,经过数日廷议,毛澄依照廷和之旨意,在正德十六年(1521年)五月七日率臣奏言,除举汉定陶王、宋濮王两例为据外,特引程颐之言曰:“为人后者,谓所后为父母,而谓所生为伯、叔父母,此生人之大伦也。然所生之义,至尊至大,宜别立殊称。曰皇伯、叔父某国大王,则正统既明,而所生亦尊崇极矣”为依据,然后首辅杨廷和偕蒋冕毛纪奏言:“前代入继之君,追崇所生者,皆不合典礼。惟宋儒程颐《濮议》(注:《濮议》即指《代彭思永上英宗皇帝论濮王典礼议》)最得义理之正,可为万世法。”进一步肯定毛澄的论据,明确以程颐思想为“万世法“,并把有不同意见者视为“奸邪“,“当斩“!
上曰:藩府主祀及称号事体重大,再会以闻(以上,节选自《明世宗实录·卷二》)。
听张璁说完之后,杨恒轻叹一声说道:“陛下只是推后再议,也算不得认输了吧?”
“这还不算认输么?堂堂天子,如此大事总不能当场就点头吧?”
“怎么感觉你好像挺兴奋似的?我记得你好像是支持陛下的嘛。”
“哪儿有,为兄可没说过,杨兄弟你冤枉为兄了。”张璁一屁股坐到了杨恒旁边的椅子上,端起茶壶自顾倒了杯水一口干了,抹抹嘴道:“那天兄弟你一席话为兄确实受益匪浅,不过还是那句话,为兄位卑言轻,此等大事可没我置喙的余地,也就看个红花热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