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夕阳西坠,红霞满天,河水都被映红了,对岸却没有俏丽的小道姑,只有十多只大白鹅顺水漂过来,嘎嘎叫着,摇摇摆摆的上了岸。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几个十多岁的半大孩子原本在柳树林里嬉闹,看到这群大鹅,齐声诵了起来。
杨恒莞尔一笑,忽然想起什么,高声对那帮孩子们叫道:“喂,你们几个可是这庄里佃户家的孩子么?知道这是谁家的大鹅么?”
孩子们闻声望了过来,见杨恒衣服华美,便有些胆怯,倒是其中一个瘦高个胆子不小,快步走了过来,先对着杨恒唱了一个肥喏,这才小大人儿似的开口:“公子请了,您是杨家三少爷吧?”
怎么这么有礼貌?还有刚才那首《咏鹅》,后世的时候确实三岁的孩子都会,如今可不成,瞧这些孩子破衣烂衫的模样,可不像有钱读的起书的。
怀揣着疑惑,杨恒点了点头:“没错儿,我就是杨恒,知道那大鹅是谁们家的么?还有,我瞧你说话文绉绉的,可是进过学的?”
“回三少爷,小的家可没钱供着读书,适才那首诗是庄子里新近搬过来的那个贡士老爷教给我们,他不光教我们识字儿,还教我们礼仪……”
原来是张璁啊,杨恒恍然大悟,轻拍脑门儿,心说这些天光抱着手机学习了,倒把他给忘了,真是罪过。
“你还没说那些大鹅是谁家的呢?”他笑吟吟的截断了对方的话头:“还有,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回三少爷的话,小的姓张,叫张胜,不过他们都叫我铁蛋儿,这些大鹅正是我家的……少爷想吃鹅肉么?想吃的话尽管抓一只走便是。”
这么小就知道拍马屁了?有前途!
杨恒暗暗夸赞了一句,摆手道:“鹅肉我可不稀罕,你能送我几根鹅毛么?”
“鹅毛?三少爷您要鹅毛做什么?”铁蛋儿诧异的问道。
“做鹅毛笔啊,得用翅膀翎子,普通的鹅毛可不成,削尖了沾着墨水儿写字,可好用呢……这样吧,你送我几根鹅毛,我送你一块儿墨,咱们交换。”
“鹅毛居然还能这么用?”铁蛋儿有点儿半信半疑,说道:“少爷您等着,小的这就回家给您找去,这些大鹅们总打架,院子里鹅毛多着呢。”
杨恒抬眼见思祺远远的过来,知道她来叫自己吃饭,于是便道:“这样吧,你直接给我送到庄上吧,放心,不让你白跑腿儿。”
铁蛋儿脆声答应,招呼小伙伴们一声,小跑着去了。
果然是晚饭做好了,杨恒一边和思祺往回走一边说道:“待会儿你把张璁请过来,这几天光顾着瞎忙了,都快把他忘了,正好让他看样新奇东西。”
“不会又是望远镜吧?不是都送出去了么,少爷您莫不是还藏着私货吧?”
“去,有你这么说少爷的么?少爷我是那种藏私的人么……少废话了,赶紧去吧,待会儿你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嗯,就是冲刚才那个小孩儿要的,我敢肯定你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