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首诗带来的效果远远不是几个小孩子认识几个字这么简单,原本一个寡妇村,一个女先生,已经够让人关注了,后来又有小豆丁们在镇上闹了一气,很多妇人看着杏花寨子里的孩子就是觉得比自己家的多了几分灵气,读书识字又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问了也没有什么束修,不过是给先生带点口粮,让孩子帮着先生干干活,比别的先生便宜多了。一个女子能吃多少,她们多忙乎忙乎,几家一摊派就有了。
几个妇人求到老族长那里,虽然不是同寨子,但是一看看,孤儿寡母,老族长只好帮忙问问。对于苏青答不答应,他也不确定,人家见他从来只是摇头点头。
这次运气不错苏青点了头,还说了两个字“人品。”老族长人老成精,他也决定应该严格把关,都说一棵癞癞草,坏了一块地,他可不想让他的好苗子们被拐带坏了。看看寨子里的娃,读了一个月的书,说话都文明了,还懂事多了。念的那诗听着人心理酸酸的。
点个头容易,苏青不过是想着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只是当看见院子几乎站不下的,高矮胖瘦一群熊孩子,她也是头皮发麻。她一个社恐症患者,面对这么大一群人心理压力很大的好不好,关上门喝了点水,重新站了出去,她确是闭着眼睛的。
“以八岁,五岁为界限分成三个班。从大到小分别由云九州,云风,云雨负责,从现在开始你们是他们的二先生。”苏青的话让三个大的那是又惊又喜,他们早就羡慕先生站在前面云淡风清的教大家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他们了,虽然前面多个二,但也是先生,幸福来的太快了。
她的小院子坐不下,但是乡间田野有的是地方,族长随便一划,一座山就归了他们下边连着大片的沙土河滩,方便练字,反正是无主之物。贞观初年,几十年的战乱,把人都打没了,真正的地广人稀呀。
族长一发话,一个小房子就出现了,前面一个案子,还有许多空白的木板。甚至还有一沓子宣纸,一只毛笔,一个砚台,一块墨锭。一个陶罐,里边盛开的野花。苏青知道这是大家凑钱买的,知道他们是为了孩子,心里还是忍不住酸酸的。她不知道她能做到什么程度,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接受到一群人的善意,让她不知所措的想要回报。
苏青把一些常用字写在木板上,就挂在小房子前边。想了想又写了九九乘法表。
她会一起教,有教无类的最高阶段,闭着眼睛教,之后就让三个大的去教小的。
没有书,没有笔,一根树枝,一块沙地就是他们的笔,他们的纸,却学的很认真。远远的看着一群黑黑的小脑袋,苏青也是很心酸。
她习惯吃三顿饭,尽管每吨都不多,开始杏花寨里十几个孩子也知道她的习惯。只是看着下边将近百人的规模,苏青摇摇头叹了口气,让云风和云雨去她家里搬糜子,又拿了青菜和鸡子,根村子里借了大砂锅,钻木取火,拾柴为薪,就这么在河滩上坐起了大锅饭。
云风云雨搬糜子的时候还挺吃惊,没想到先生不声不响,攒了那么多口粮。
煮了糜子粥,放了碱面,显得十分粘稠,也容易烂。青菜鸡蛋汤,放了她之前炼油剩下的油渣。
“二先生分饭,今天借来的碗,轮换着吃。下午你们的课业就是给自己做一个碗,一双筷子。有想法的可以和二先生反映,看看可行性。”苏青看着糜子粥就够,盛了碗鸡蛋汤也弄个水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