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听了武大的分析,有理有据,对自己这两天的表现也有些汗颜,确实够拉胯的,丝毫配不上自己张口闭口八十万禁军教头的名声,于是惭愧道:
“武兄弟想的很周到,就听武兄弟安排,哥哥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居然方寸大乱,实在枉称好汉。”
武大安慰道:
“我知道哥哥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心里难过,可是正是因为如此,咱们更应该逆流而上,哥哥一辈子浸淫在军队,还有人比你更擅长练兵?”
“咱们只要能找到一块根基之地,以你我之本事,再加上鲁智深大哥还有二郎,咱们还愁没有用武之地?”
“放眼看去,如今大宋内忧外患,千疮百孔,并非是以前那个不可战胜的朝廷,河北有田虎,淮西有王庆,江南方腊蠢蠢欲动,大宋也不过是大厦将倾而已,赵官家不给我们活路,那我们就自己打出一条活路。”
“何况,您就愿意看着你的仇人高俅风风光光的继续当他的太尉?你就只能流落江湖?”
林冲顿时被武大刺激的不要不要的!
造反什么的不重要,找高俅报仇才重要!
搞定!林冲到手!
三人计议一定,便专走偏僻小路,直奔沧州而去。
此时,有人刺杀林冲的消息传到当地官府,尸体陆续被找到,特别是开封府的两个衙差被顺藤摸瓜找到后,事情闹大了。
刺客死了,只能说林冲正当防卫,可是押解官差死了,林冲失踪,怎么解释?
只能说林冲潜逃了!也就在此时,武大和武二郎兄弟两个出现在了官府的视线里。刺杀后几人在一块,林冲失踪了,武氏兄弟也失踪了,确定了,就是同案犯!
三人共同荣升通缉犯。
这次也是兄弟两个第一次在江湖上出圈亮相,名声还挺不错,为了义气,护送林冲,共同逃亡,符合江湖主旋律,自然而然的就得到了江湖绿林的承认。
太尉府。
高俅阴沉着脸,林冲失踪,林夫人也失踪?那自己找谁报仇?一股怒火无处发泄,冲击的他眼珠子发红。
狗腿子二人组富安和陆谦在下首噤若寒蝉,唯恐被殃及池鱼,没办法,高俅的样子太吓人了。
高俅咆哮道:
“富安,你带领家将给我赶到林冲失踪的地方,挖地三尺给我把他们找出来,你拿着本官的名刺,看看哪个混账敢不配合你,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富安如蒙大赦,跑的飞快。
只剩下陆谦一个人,如同可怜的小猫咪一样等着惊恐的眼睛,希望高俅能够放自己一马。
高俅终于发话了:
“你也带几个人出发去追吧,你也是个人才,身手也不错,这次带着林冲的人头回来,高官厚禄,带不回来,你也就不要回来了。”
陆谦忍不住心中充满了悲凉之感,我招谁惹谁了?不就是出卖了林冲,巴结一下倒霉蛋高衙内嘛。谁会知道这些家伙会狗胆包天,干出这等损人不利己的破事。
抓林冲,那么好抓啊?
在心里发了一顿牢骚,陆谦还是老老实实的带了几个收拢的江湖高手直奔北方。
与此同时,武大林冲和武二郎三人正向着北方狂飙突进,没办法,只能在官府没有发现几人行踪之前,尽可能的多跑一些路,远离事发地点。用脚趾头想,这会儿那里指定云集着无数官府高手正在查找三人行踪。
武大为何一定要去沧州?
声东击西,出人意料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见一见柴进才是最大的目的。
这个人有大用,他和梁山有交情,有他的推荐信在,即便小肚鸡肠王伦想闭门不纳几人,武大也能把他给挤兑的无法推脱,谁让他受过柴进的好处,江湖上人情债可不是那么好了结的。
没错,武大已经决定推动几人上梁山。
那里的地形太好了,适合藏兵,八百里水泊就是天然的防护屏障。再加上王伦碌碌无为,正是下手的好时机,真等到晁盖窃取了果实,名分一定,就不好下手了。
实力对比,晁盖轻松碾压王伦十八条街,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
所以,武大要做的就是抢时间,王伦坐拥如此膏腴之地,却无足够的实力,靠着柴进的荫庇,短期还能支撑,一旦被人盯上,就是三岁小儿手持金银行于闹市,妥妥找死的节奏。
说到底,混江湖的,弱肉强食,亘古不破的真理。
武大要在晁盖下手之前就奠定主从名分,王伦守不住的,有了林冲、鲁智深、武二郎几个猛将,晁盖也只能望洋兴叹。
沧州,地处东京东北方,毗邻河间府,隶属河北路管辖。
柴进因家室清贵,仗义疏财,在沧州就是沧州之子的待遇,你可以没听过赵官家,却绝对不能不知道柴大官人的名号。
武大三人总算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沧州,赶在大批人马合围之前跳出了侦查范围,否则不一定还在哪里东奔西逃呢。
问清地址,三人直奔柴进府邸。
柴进安家在沧州府城外,宅院占地巨大,家资豪富,又是前朝皇室贵胄,柴进自然把整个柴家装扮的花团锦簇,富贵逼人。
柴家大门长年不闭,柴进之所以能在江湖上博得孟尝之名,就是无论三教九流,只要有了困难,就可直接上门求助,柴家必有回应。
三人自然直接上门求见。武大直接报上了林冲名号。
相比于八十万禁军教头,武家兄弟还是籍籍无名的小萌新,实在拿不出手。
果然,不一会儿,呼啦啦一下子涌出了一大票人马,当头一人生的面相白皙,轻袍缓带,腰间挂着羊脂美玉,富贵于潇洒兼有,让人一见就觉得自惭形秽。
武大知道,这才是贵族之家累世福贵才能培养出来的气质,自己还是再投个几次好胎才能赶上人家的水准,羡慕不来的。
柴进朗声笑道:
“林教头肯光临鄙庄,柴家蓬荜生辉,快快请进,切饮几杯水流,以慰柴某思慕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