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石生的古文功底着实一般,几乎听不懂张猛在说些什么,直听得头皮发麻。
他只能联系上下文,大体猜出他的意思:现在这个世道都是乱七八糟的,太监胡作非为,到处抢女人……就连表姐夫你也是受害者,我有这么高的学问又有什么意思呢?
“嗯,呃,那个,话也不能这么说,不可太过悲观,这学问嘛,当然是越高越好啦。”石生只能支支吾吾随便应付几句。
张谷山却是完全听懂了,他吓得脸色发白,对王猛说道:“隔墙有耳啊,猛儿万万不可胡言!”
查氏只懂了“读书何用”这一句,也急得不行,连忙好言相劝道:“猛儿不可胡思乱想,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中个举人进士什么的,说不定还能中状元呢。”
张猛却很不以为然,继续高谈阔论一番。
在他想来,石生一定会跟他之乎者也、纵论天下大事,但石生却几乎无法跟他真正的对上话。真是的,能勉强听得懂就算不错了,你要让人家用如此艰深的古文跟你对话,那也未免太为难人了吧。
别看张猛这个人待人礼貌周到,他一向可是自视甚高,最为瞧不起那些没有学问的人,耻以他们为伍。
此刻,见石生无法与他顺利沟通,他的内心里已有些小瞧石生了。他心里在想,石生这厮一定是不学无术之辈,抢来的女婿果然不靠谱啊!
说来张猛这人倒也实在,他竟然直截了当的问石生:“敢问表姐夫平时都念些什么书呢?”
尼玛,这也问得太直接了吧!
石生总不可能告诉他,自己可是医学院的本科毕业生,读了很多很多医学书箱吧!
其实,石生穿越过来之后,除了不喜欢八股文、四书五经外,倒也念过不少杂书,对诗词歌赋也有所涉猎。
但张猛可是从小熟读圣贤书的人,在他的世界观里,唯有读这些书才是真正的做学问,而那些杂七杂八的书,很是为他所不齿的。
石生想了想,如实答道:“我最近看了王汝言的《本草集要》上部,主要论述本草大意、汤药丸散剂型、方剂配制分量、用药之法等等。另外,我还看了陈嘉谟的《本草蒙筌》,认识了许多新的药物,学习了各种药物的别名、产地、采集、优劣、收藏、性味、方剂等,对药物的保管、气味、炮制方法等有了详细的了解,收获颇多。”
张猛对这些东西根本不感兴趣,不过由于石生提到了王汝言,才稍稍提起了他的兴致,因为这个王汝言就是王伦,曾在成化年间中了进士,他有所耳闻。
他接着问道:“不知表姐夫还读了哪些书呢?参加过考试没有?”
石生对这个臭小子的追问有些不耐烦了,还问我参加过考试没有?劳资从小学到大学考过的试多了去了!
虽然有些不耐烦,但他还是勉强答道:“我未曾参加过考试,至于书嘛,我还读过《救荒本草》《墨娥小录》《火龙经》等。”
王猛听后,对石生可以说有些嗤之以鼻了。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连个童子试都没有参加过,最不可想象的是,此人还不读四书五经,尽看些奇技淫巧的书籍,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抢来的女婿倒也罢了,还这么没有上进心,真是废物啊!
这种货色,还是好好研究你的《救荒本草》吧,看看什么草能吃,免得以后饿死呢!
石生被王猛腹诽得十分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