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根不叫也不骂,只默默忍受,双眼也如咸鱼一般,没有丝毫求生光芒。
白云号掉转船头,驶往巨鲸岛,行至傍晚,突然天色迅速暗了下来,黑云翻滚海风呼啸,刮在脸上赤赤生痛,船板上的人被吹得东倒西歪站立不定,众海盗不顾被吹下海的危险,冒着劲风把风帆收下,不然风力再加大,白云号非被吹翻不可。
梁捷望着舱外天色道:“糟糕,竟遇上了大风暴,不知道这船能不能抗击得住。”众海盗常年生活在海上,风暴台风的厉害没少见识过,出海抢劫杀人,他们一般害怕遇到台风巨浪,任你是杀人不眨眼的海盗,任你如何武艺高强以一敌十,任你水性精通,在大自然巨大灾难的面前,也是如普通人一样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胡一凡拉开舱门,望着船下起起伏伏的巨涛,忧心忡忡说道:“看阵势,这是场十年不遇的大风暴,别说海船,就咱们巨鲸岛也要遭重创,三哥……”一句话未说话,突然一个巨浪猛地袭来,海水冲上船板,扑入舱内,将站在门口的胡一凡淋了一身,海水灌入他喉咙直冲入肺。胡一凡连忙拉上舱门,边咳嗽边抹去脸上海水道:“三哥,就凭咱们几人,怕是控制不了这条大船,得把那些水手放了干活,同心协力之下才能渡过难关。
米之冲抢先道:“别人可放,那臭小子可不能放,此人心狠手辣,搞不好咱们都被他灭了。“
“哈哈,五弟,你真是被他吓破了胆,不过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干脆把这小子绑在桅杆下,让他受些风浪,好好吃些苦头。”梁捷想到一条折磨傻根的计策。
“妙啊,妙啊,三哥这招简直是绝了,瞧这小子能耐如何,是否可以捱得过今晚。”米之冲说完便兴冲冲出舱放人,随后冒着狂风暴雨,将傻根拖到船头,牢牢绑在副桅杆上,但听得狂风啸号,身周尽是海水雨水。刚想走回上舱,突然大船一翻脚底下舱板斗然间向左侧去,几成垂直,船中积聚的海水向外倒泻,米之冲站立不定重重摔倒在板上,身子立时要往海下飞落,危急之中急忙但伸手紧紧抱住船桅,瞬间身子凌空。只见倾斜的甲板上黑影一闪,一名水手被巨浪冲出了船外,远远飞出数丈,迅即沉没入怒海波涛之中。
天色越来越昏暗如同黑夜,滔天巨浪如烈马奔腾,白云号在万丈巨浪当中左倾右摆,船身一时如上高山,片刻间似泻深谷,随时有倾覆的危险。狂风挟杂着海水雨水狂抽船头桅杆上下的两人,击得二人眼睛睁不开,口中鼻中耳孔里全是海水。
在船后部操舵的海盗经受不住一个接一个的白浪撞击,终于被如冲进海里。失去舵手操舵的白云号更是摇晃幅度加大,躲在舱里的人虽然个个抱紧坚固之物,可是船身摆动得太激烈,除了两个岛主功力非凡尚能固定身体,其他的每个人在舱中翻来滚去,撞得头穿脚破。底舱的瓷器茶业货物全翻侧破碎。各人在这个时候性命尚且难保,谁还有心思理会脚下的财物呢?
在舱外的米之冲处境最是危殆,随着船身摆动时而狂甩出去,时而狠狠撞在甲板上,双手把桅杆抱得牢牢,生怕一松手便掉入怒海里。傻根被绑在桅杆上,虽然同样遭受巨浪冲刷摇摆之苦,却是比他安全得多。
风势雨势未见减弱,反而有愈来愈大的趋势。梁捷突然想起五弟出舱良久,到现在还未见回来,怕是被风浪冲进海里,不管如何得要出去瞧瞧,当下瞧准机会飞扑至舱门,伸手想推开舱门,但狂风紧拍,竟是推不动,梁捷顾不得多想,一脚将舱门踢烂,木门如纸片一样卷上天空消失在黑夜当中,顿时暴风海水冲进舱内,耳边风声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