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狱外,一辆囚车被枉昭司的人押送过来,薛凤戚带着几名君衣侍办完交接,从车上用铁链牵出一个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彪形大汉。这大汉手脚均被镣铐锁住,还用铁链将胳膊连同上身捆在了一起。能被送来君衣侍专属管辖的塔狱,那一定是犯下了十恶不赦的重案,且被关入塔狱之囚犯,还没有几个能活着出来的,所以外人对塔狱名字,闻之色变,无不胆颤。
不过这位大汉只是下车后抬头望了一眼大门,然后便微合双目,面无表情地任由押解的君衣侍用铁链牵着走,似乎并不担心自己会在塔狱内遭受什么样的遭遇。
塔狱建在皇城北面的荒芜之处,远远望去就似一座古塔,塔狱因此而得名。实际上塔狱地面以上九层高,地面以下还有九层深,上下加起来正好十八层,像极了十八层地狱。人犯入狱都被安排在下九层关押,上九层是刑讯所,百余名君衣侍日夜看守,距离此处不到三四里地还有一座禁军营,可谓是守卫森严。
大汉被押入塔狱后直接被送到了上三层,卸了全身束缚又被捆到了受刑架上。耳畔不时传来各种鞭挞声和惨叫声,火盆和火把散发的红光隐隐照亮四周的斑斑污迹,墙上,各式奇形怪状的刑具被放大的人影笼罩,空气中满满的一股子血腥的味道。
一个君衣侍对施刑人说了一句:“老规矩,新犯先鞭打二十,让他先清楚自己的处境。”
施刑人在案上取了根蘸水的皮鞭,冷眼注视着大汉的胸膛,片刻之后,大汉胸前的衣物就会支离破碎。
岂料二十鞭抡完,遍体鳞伤的大汉竟一声未吭,脸上也未见痛苦状,只是唾出一口血水,藏在乱发之下的一双浑浊的眼睛尽是蔑视的眼神。
薛凤戚在刑房门口的阴影中坐着,手里拿着枉昭司初审的卷宗,冷冷地问道:“姓名?”
大汉有气无力的说道:“魏无迹。”
“年龄?”
“四十五。”
“何方人士?”
“渤海。”
“从你身上搜出的印章哪里来的?”
“我买的。”
“哪里买的?跟谁买的?”
大汉这时候发出一声笑声:“皇城里能交易贼赃的地方,大人不会不知吧。”
一旁的君衣侍上前就是一鞭:“放肆,敢这么对校尉大人说话!”
薛凤戚也笑了笑说道:“你倒是不藏着掖着,那你买它的时候就知道来历了?”
“知道,是凤后遗物。”
“那你还敢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