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莎飞快的跑回自己的房间,然后跳到了床上,舒舒服服的打了个滚。
这几天坐的她浑身都累的就像固定了的机器,稍微活动一下都如同要散架了一样。
然后她拿出这本好不容易的拿到的日记本,随手翻阅了几下后,就放到了旁边,百无聊赖的看着天花板。
那个小家伙用精灵文来写的东西,能看懂才是见鬼了。
她又看不懂精灵文,也懒得学。她拿这个本子是觉得好玩,而现在本子到手了,这个乐趣也就消失了。
娜莎把本子放进了自己的床头柜里,跟那个乌鸦面具放在一起,希望能有一天再能见到那个名叫奥月的精灵,然后一并交给他。
不过至于什么时候能见到他呢?
听爸爸说,那个叫做洛文施坦的家伙过了十年才过来一次。
哦,十年。
娜莎一手拍在自己脑袋上,无奈的叹了口气。
十年无论是对精灵还是吸血鬼来说都不算什么。但是她到现在才九岁。也就是说得再过相当于她出生到现在为止再加上一年时间,才有可能再见到他。
娜莎从床上爬起来,搬了个椅子趴在窗台上,看着漫天的繁星发呆。
今天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正适合看星星。
星空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美好事物,漫天的星星无论是谁看到都会感到由衷的欣喜。
娜莎也是跟着奥月在一起坐在悬崖边时才头一次知道天上还有这种东西。
他来之前,她的生活用千篇一律来形容都毫不为过。
她平时的交流几乎只限于跟父亲还有对母亲的自言自语。
还有就是养自己爸爸给自己弄来的宠物,那些可爱的生物下场都是出奇的相似。
它们会先被正常的养几天,娜莎喜欢分别观察它们的情绪。比如喜悦,愤怒……又或者说绝望。
这种生活很容易就让她养成了近乎病态的心态,看着生物的死去在很小的时候就成了这个孩子的娱乐。
娜莎想着奥月,忽然笑了。
这么可爱的孩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呢?
话说回来,她还真的没见过精灵尸体。这让她忽然有兴趣用刀子抵着他的肚子划开后,看看里面都有什么东西。
她忽然捂住自己的嘴,好像在遮挡这笑容,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容易忍住的东西,她想压住这个表情,但是嘴角仍然不自觉的上扬,直到咧到耳根。
娜莎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想着奥月血液划过舌尖时的那种感觉,不禁感到有些渴了。
然后她无奈的笑了笑,从椅子上下来,踏着轻快的步伐跳到了门口的架子上,挑了一瓶血液后倒了一大杯。
娜莎端起高脚杯,慢慢的走到窗户旁,打开了这扇从建造完成后就没再打开过的窗户。
海风迎面吹来,裹杂着死鱼尸体跟海盐的腥臭味瞬间就把这个房间充满。
娜莎的白色长发被风吹散,在空中散成了一片。睡衣的裙摆微微抖动,纤细的手臂上端着一杯鲜红的血液。
玻璃杯中的血液微微晃动,到映出来那个女孩眼睛。那对妖红色的眼睛里仿佛藏着魔鬼。
“虽然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娜莎轻声说:“但是蛮希望还能有机会见到你。”
然后她猛地用力,手中的杯子破碎,血液在空中散开,就像是一朵绚丽的红花。
这血将娜莎的手染的通红,但是却很小心的不让它碰到洁白的睡裙。
娜莎挥了挥手,红色的手在空中划过时居然写下来文字,那些文字如同上个时代的古老咒语,狰狞而又凶恶。
“我以此为祭,愿你安好。”她轻声说,然后轻弹了一下那些在空中的文字。
红色的文字好像忽然活了过来,扭动的变成了花瓣一般,它们慢慢飘走,但是并没有随着重力而下落,而是慢慢的上升,形成了一条通往天际的花路。
虽然这个过程看着让人感到浑身的不舒服,但这确实是吸血鬼对于朋友的祝福……只是方法有点特殊罢了。
这是当它们真的对某个家伙有了可以被称之为友情的东西后而作的事情。传说中这种花瓣可以慢慢的飘到远在天边的朋友面前,将自己的心意相传。
虽然这只不过是传说,但是并不影响这些家伙将这当做自己最真挚的祝福。当年洛文施坦跟恩纳德兹相遇后,当他们分离时,恩纳德兹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不过后来洛文施坦说他并没有看到什么花瓣飘过来……
黎明要来了,花瓣慢慢飘走后,远在天边的地平线上,赤红色的太阳徐徐升起,整个天空都被慢慢染成红色。
娜莎喜欢看日出,这个时候的太阳并不像正午的那般强烈,也不像黄昏时的凄凉。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它,或许就唯有生命吧。
她关上窗户,拉上了窗帘,防止这光打扰到自己的睡眠。
日出同时代表着她需要休息了。
虽然其他的吸血鬼都会熬到早上的十点多,只要在最热烈的正午前都不算晚。
但是她是个孩子,爸爸说要保证充足的睡眠才能长高。
娜莎喝完瓶子里剩下的血,然后躺到床上,给自己盖上被子,甜甜的睡着了。
或许她会做一些有趣的梦呢?
就比如现在她正梦见自己站在满地被鲜血染红的土地上,漫山遍野的尸体在烈日的暴晒下慢慢腐烂,乌鸦鸣叫着飞来,啃食着这些无人要的尸骨。
娜莎的嘴角微微上扬,看来她很喜欢这个梦。
或许不久的将来,梦里的一切都会变成现实,那终日的哭声跟被战火烧红的天际中,她以着魔鬼的形象被歌手们传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