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冠军侯同意给四万军户授田之事吗?”
“冠军侯说在关宁军无法自给自足之前,暂时不宜扩大规模。”
丘禾嘉急道:“如今辽东权柄皆在。冠军侯和为父之手,此时不扩张时不我待啊!”
“父亲,辽东屯田未成,粮饷皆靠朝廷供应,此时大明人心未失,贸然扩张恐为王前驱。
冠军侯打算后天回京,落实天津开埠事宜,女儿想和他一起走。”
“哎!”丘禾嘉长叹一声道:“为父就你这么一个孩子,可惜你是女儿身,不然老夫也不会拱手将辽东让给冠军侯。
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的陪嫁,具体怎么做女儿看着办吧。”
“父亲请放心,恒哥做事极有章法。一步一步走得很稳。女儿也是今生第一次佩服一个人。跟着恒哥即便身死族灭,女儿也不后悔。”
丘禾嘉点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人生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为父也是收复广宁三卫之后,才发现关宁军除了藩镇化之外已经别无它路。
去岁大旱,同年来信说天津卫附近滞留灾民十数万,女儿可从中挑一些灾民来辽东当佃户。
为父考考你,挑什么样的人为宜?”
丘雨晴思考片刻道:“自然是身无长物,但有家室的佃农为先。”
丘禾嘉点头道:“到时候为父从中挑一些青壮从军,稍立战功便授予他们田地。
为父简拔其于微末,对这些人恩同再造,其必感恩。即便晴儿将来年老色衰,有这些人及其后辈为依靠,我儿也能稳如泰山。
冠军侯好色女儿不必管,只要世子是我儿所出便无碍。
明日你随冠军侯一同回京吧,为父要是年轻二十岁,说什么也要和冠军侯挣一挣这个辽东之主。”
丘雨晴双眼泛红道:“父亲放心,晴儿一定让冠军侯世子,体内流淌着丘氏血脉。”
京城,珠市口大街。
天主教,南堂。
此时的南堂从外面看,就是一座普通的两进四合院,既没有高耸入云的钟楼,也没有七彩夺目玻璃
张世恒和丘禾嘉跟着知客来走进正房,除了居中挂着的十字架外。房间内基本没什么西方元素,连礼拜椅都是中式罗圈椅。
一位看不出年龄的秃顶大胡子西方人,穿着黑布直裰,满面笑容用还算流利的官话说道:“欢迎冠军侯携爱人光临南堂。”
丘雨晴闻言立马脸就红了。
张世恒赶忙岔开话题道:“很高兴见到你汤神父。这位美丽的小姐姓丘,她的父亲是大明辽东巡抚。”
汤神父右手捂住胸口,给张世恒和丘雨晴行了一个鞠躬礼。
“丘小姐,欢迎您来南堂赏光,我叫汤若望认识你很高兴。”
丘雨晴回了个屈身礼后说道:“有幸认识汤神父,我也很高兴。”
“张侯爵,丘小姐,请随我去餐厅,尝尝来自佛罗伦萨修道院的葡萄酒。
南堂餐厅完全是西式布置,长长的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上面摆着银烛台,和古希腊风格的陶花瓶。
难得的是花瓶中插着这个季节非常罕见的兰花。张世恒敢肯定,这束兰花是在暖房培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