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不仅仅有刘基等人,还有陈雲和他的影子卫。
陈雲看着齐安泊,咧嘴笑了笑。
自己都已经背负了最大的骂名,也不怕在多上一点。
“我父王重伤,不得不后撤大营修养。”
“齐安泊,你胆敢妖言惑众,本应该当即处死。”
陈雲冷眼道:“看在你父亲还在战斗的份上,免你死罪,但活罪难饶。”
“当即发配象州苗地,去挖矿藏吧。”
两名影子卫立即上前,把这名死里逃生的蠢货带走。
刘基暗自松气,这个时候就算齐安泊大逆不道,也必须保护性命。
不然天下谁还为大瀚效命?
何况父子之情在内,不过是一句无心的话。
尽管这句话诛心。
“现在东征军怎么办?”
“宰相大人,我们怎么办?”
面对这两大难题,刘基也无法解决。
“愿意返回大营,就回返大营。”
刘基说道:“我就在这里,要么等候众将回来,要么等着被虎豹军践踏而死。”
陈雲轻声道:“我也在这里。”
刘文静摇摇头,骑马转道。
其他人见状,纷纷跟上,毕竟他是宰相侄子。
而且大家留在这里没有什么用处,还不如返回大营,准备防御。
至于大军,这些人虽然不懂军事,但也知道此刻东征军阵线摇摇欲坠。
双方一个亲王自尽献祭,一个“重伤”退却。
现在比拼的就是双方各自将领的决心和一点运气。
将领敢打敢战,就可以带着士兵们继续战斗。
运气好,说不定另一方某支百户,乃至十户溃逃,就会引发其他百户、千户营的逃散,从而引发大溃败。
“坚持下去!”
姜鸿飞不间断鼓舞士气。
“体力不支者,受伤者,真气耗尽者,退入后排。”
“后排士兵及时向前,发现前排受伤,赶紧补上。”
右卫军情况尚好,至少军列依旧保持完整形式。
大量的伤员被完好战兵保护在内,上百人士兵忙碌着治疗、喂药等。
齐玉良部最惨,他们赶路太急,又有大部分跟随陈友亮离开,阵列只比陈强升残部好一点。
齐玉良身边剩余的士兵已经不多。
看到自己的心腹一个个窝囊的被多个虎豹军围杀,他心痛若死。
虎豹军的主子,雅达依旧在坚持作战。
“杀光他们,彻底击败这些贱民,杀入大瀚军营。”
这位新晋南京镇守使,虎豹军都元帅不顾危险,站在距离姜鸿飞三百步远的位置,亲自督战。
万户、千户不敢在他眼皮底下畏战,纷纷积极冲杀。
这些人兼具武道与魔身,每一次出手,对右卫军造成重大死伤。
而右卫军两边的残部,死伤更是激烈。
在鏖战半个时辰之后,重伤的齐玉良被姜鸿飞下令让徐和泰强行带入军阵之中。
姜鸿飞退入内部,狂饮药酒,补充体力、真气。
两名战兵在一边,给他的胸口十几道伤口止血,只是每个瓶子里的药粉都已经不多。
“齐兄,先安歇一会吧。”
齐玉良怔怔看着右卫军侧面,那里是他下属们遗体所在。
“狗日的陈友亮,这个蠢货背叛了我们所有人!”
陈锋断了半只右手,这是被一名先天境鞑子砍得。
听到这句话后,没有任何的反驳和愤怒。
他对右卫军、对大瀚的忠心,不比齐玉良低。
顾白龙有气无力躺在他旁边。
他倒是运气好,没有任何的伤势,但先前为了救助战友,不惜真气拼杀。
现在就成了软脚虾,被亲兵强行拖了下来。
姜鸿飞沉默几息,说道:“事情已然发生,抱怨没有什么用。”
“坚持下去,就算是死,也要拖着几万鞑子一起。”
齐玉良看着这里坐着、躺着的两千多名伤员,推开了上药的战兵。
“不要浪费药材了,没有援军,十倍我们的力量。”
“把药材留给那些轻伤的士兵,他们还可以继续战斗。”
“重伤的士兵们,做好临死前的反扑。”
“不要妄图活下去,这些鞑子会让我们生不如死!”
齐玉良大声道:“战斗,战斗到死,才是我们最好的归宿!”
姜鸿飞心中无比苦痛,后营军队已经开始进发乏力。
很显然陈友亮的命令、大军的死伤,已经消磨了他们的江湖义气。
当然,虎豹军也没太多的战力,双方都陷入了极度的疲惫中。
但依靠数量,右卫军难逃全军覆灭。
“终究是我辜负了大家。”
“笃笃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