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贵也叹了一口气,他作为一个重生者,同样感觉无奈。他脑袋里面有无数种发家致富的路子,却找不到一条合适现在的自己的。
他何尝不想凭借他对未来走向的先知先觉,直接成为富一代。宗秋自然也不用走自己前世的路。
如今重生一回,自然不光是要改变宗秋的人生,同时自己也要活得精彩。
但是这个年代,真的让长贵这个重生者感觉无力。
马永兴说得没错,光靠家里几亩田几亩地种庄稼,就算玩出花来,最多也是混个温饱。根本没法跟城里那些吃国家粮的人相比。
不说远的,就算只是金石桥这个破烂的小镇,镇上的人过的生活与雪峰寨的农民相比,真的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俊武的老首长赵国胜已经回到了省城,他是个比较务实的人,虽然安排了工作岗位,却没有急着去发号司令。而是到了单位之后,静悄悄地去了解他的这个新的工作岗位。
“同志,到东塘多少钱?”赵国胜今天的穿着跟普通市民没有什么两样,由于长期军旅生涯,他的皮肤黝黑,反而看起来更像一个换了新装的老农民。
那售票员十个三四十岁的妇女,不耐烦地斜了赵国胜一眼,又低下头点她手中的钞票。这个年代的钞票都是一分两分,一毛两毛的,一块钱一张的都不多。
每天收到的零票子可真不少,公交公司有专门负责点钞的就好些。一分钱一张的票子,得用麻袋装。
像这些售票员在车上就得将零票子点好,然后一打一打用橡皮筋给扎好。免得下班的时候,还得花时间点钞票。上班的时间是公家的,下班的时间可是自己的。
赵国胜见售票员不理不睬,有些不悦:“哎,我说售票员同志,能不能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不识字啊?写那么大一个字呢,上车两分,全程一角。”售票员凶巴巴地说道。
赵国胜仔细看了一下售票员所指的公示,上面确实写得清清楚楚。票价不一,最低的两分,最高的一毛。还有四分,6分,8分的。是根据坐的距离不一样来定价的。
但是这样一来,同样也加重了售票员的工作负担。你得记住每个乘客上车的站是哪站,然后还要算一下每个乘客的票价是多少。
这个年代的人大多很淳朴,但是贪便宜的人从古至今都是不缺少的。
赵国胜掏出一毛钱递给售票员:“我到东塘下。”
结果售票员直接给赵国胜撕下一张一毛的票。
“同志,到东塘总共才三站,怎么收我一毛钱?”赵国胜脸色以冷。
“别人都知道给零钱我。你不是来找事的吧?”售票员很是不悦地将那张一毛的票从赵国胜手中扯了回去,重新撕下一张四分的票,然后找了六分钱。
赵国胜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当场发作。
而是一路上观察售票员的与驾驶员的工作态度。
售票员的工作确实非常繁重,越是繁华的路段,上车下车的人特别多。到后面,车内扶手上已经挂满了人。但每到一站,还是有不少人拼命挤进来。
赵国胜没有位置,到后面几乎与旁边的人贴在了一起。有些女同志也只能尽力保护自己,但是无法避免地会与异性贴在一起。也总有些素质不高的人会趁机揩油。
售票员不得不挤进人群去收票钱,接过钱,将车票递过去。
“票收好,待会查票要是没有,得补票。”
有些乘客为了确保车票不丢失,直接将车票贴在嘴唇上。
到了东塘,车里的乘客下了一小半,赵国胜也随着人流下了车,根本看不到脚下,只能跟着感觉走,下车的时候,还一脚踩空,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