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知愁,
莫问归家在何处呀。
但知苦中乐,
须知浪荡生迷茫呀。
悠悠江湖哟,
且待游侠儿江湖里悠悠。
……
溪流源处,有震碎的剑气回荡。
道道剑气跌入水中,涟漪阵阵,泛着清冽。
持一柄漆黑污神剑的少年再次后退,稳下身子,汗水夹杂着瀑布边上袭来的水花,湿透了少年身上粗破的衣物,沿衣角滴滴落下。
他不知道,对手的一席白衣乃大唐长安城青云门的柳莫行,只见那白衣柳莫行一剑轻挑,任由他如何持剑刺去,一席白衣潇洒从容,总是寥寥几剑一招一式便破去了他的剑招,显然是个用剑的高手。
李远喘气过后,忽然一笑:
痛快!在下大寒门外门弟子,李远于此!
白衣柳莫行身后分别是其师妹应玲珑和一身黑衣的二师弟南宫,二人随身靠在一颗古树干上,看着大师兄提剑戏耍这个不知名的寒门外门弟子,眼中充斥玩味之意,此时见那节节败退的小子居然丝毫不惧,反而一笑报出名讳,不由得一阵戏谑。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死。
白衣翩翩,柳莫行略显惊讶,收敛了桀骜,颇有豪门风范的抱剑作辑。
轻轻道来:“大唐青云门,白衣柳莫行。”
风度翩翩!
他的一抹眼神睥睨,仿佛一切尽在手中的豪态锋芒毕露。是的,对于一个自己眼下随时可以杀死的苟且之人,身为大唐青云门下修为最高的柳莫行,他十分乐意在践踏对手的过程中施舍对手这样一份优雅。
因为,愈是这样,更能激发出他深藏内心的一种近乎病态的心理,他要折磨对手,无论境界上还是精神上他都要将其死死碾压。这才是他,一个真正的他,一个青云门的天之骄子,白衣柳莫行。
“啧啧,看来大师兄有得玩了。”
“是吧二师兄,我说了这人符合柳师兄胃口呢。”
树边二人嬉笑。
白衣对面,黯然升起一股杀意凛冽的气息。
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李远忽然放声大笑,他出生富贵一向自命不凡,卧道岗上,不曾经历过大磨大难的他还是生平第一次被一个江湖游侠儿这样对待。也许是无形之中,余子宿当初那一柄飞来断剑如同烙印,深深刺在他骄傲的心中,再见他在天运道场接下叶真清一剑,烙印加深,直接搅碎了李远的自尊。
而现在,少年一身湿透了的破旧衣物,就是他从那之后刻苦的最好证明。他才不怕死,如今污神在手,作海一层境界,哪怕明知打不过白衣柳莫行,他也要用尽全力去试一试。
逃?
无路可逃!
他有他的骄傲。
因为他怕,这次逃了之后。
什么骄傲,什么自尊,就再也找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