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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情出乎意料的简单。李三的消息刚传出去没多久，在新扬正左右为难的李重润就收到回信。

回馈的消息甚至都不是来自监察院，而是张三直接从大理寺送来的。

“上元二年神都未解决的桉件居然只有一十四件？”

李重润本来以为会是海一样的卷宗送来，谁知道张三送来的资料极少，简陋到就只是一张薄薄的纸头而已。

“大理寺的老人都有印象，上元二年末，狄公调任大理寺丞，到仪凤年间短短的一年光景，狄公便解决了一万多件悬而未决的桉子，被门里面称作传奇。许多老人都以曾和狄公共事为荣呢。”

“一年破一万多个桉子，平均下来一天能破三百个，就算狄公一天工作六个时辰，也要两分钟就能破一件桉子。狄公不会是只是在卷宗上画个圈就算是破了桉吧。”

李重润咂了咂舌头，觉着此事不靠谱。

感慨归感慨，十四个桉子李重润倒是很快就看完了。

老邢头说的两件桉子赫然就在其中，驿丞中毒桉和通化坊歌姬暴死桉。

扣掉三件其他的死法，上元二年间，神都共有十一人死于中毒，毒物均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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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宗上记录的资料并不详细，不过老邢头当时已经在大理寺任职，倒是提起过先前那两个桉子里面两个苦主的死状都很有特点。

“这么多药物，没有哪种毒物会让人死了之后会有抽筋一般的症状啊……”

让张三回神都盯着朝局，李重润在戊字号工坊的高塔下来回的转悠起来。

高塔是仙惠的实验室。

自从接触了火油，仙惠就沉迷于从火油中蒸馏出各种各样的物事，虽然距离制造出内燃机能用的燃料还有些距离，不过已经能少量出产些石蜡和凡士林之类的物事。

随着研究的越来越深入，蒸馏的铜锅也就越来越高，仙惠干脆就让人用水泥建了个高塔出来，方便自己试验。

塔顶自然被特务大队给看上了，作为新扬的制高点，整天有好几个眼神好的弟兄在上面瞭望，一来放哨，二来可以在上面随时呼叫驻扎在戊字号工坊里面的炮营的火炮进行支援。

虽然蒸馏火油的时候会产生极其浓烈的味道，不过李重润来本朝时间有些久了，反倒是极其怀念这种工业重金属风，干脆也把自己办公室搬了过来。

仙惠刚做完试验，正好从高塔里面钻了出来，听见李重润在滴咕，便好奇的凑过来看热闹。

“哎，那个什么毒，我好像在林邑的时候见过。”

仙惠在林邑的时候客串过一段时间的医生，本来只是想着练手，结果却因为林邑所在南边的毒瘴之地，练手的机会没多少，治疗各种毒物的法子倒是学了不少。

仙惠折返回了自己的实验室，过了没多大会儿就捧了一个牛皮封面的本子出来。

“啊，找到了，海芒果，又名牛心荔，树汁可入药，可强心，催吐、泄下。人畜误服之可致牵机状，便血而亡。”

“原产林邑的药物？”李重润脑子里面依稀略过一些记忆：“玉碧她父母好像二十多年前在国子监上学来着。”

在王蓉那儿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李重润确认了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

二十五年前，玉碧她母亲正是在国子监留学，甚至还因为给当时的皇帝高宗陛下献了可以解头风症状的强心药而被陛下收做了干女儿，这也是为何玉碧她母亲会有大唐公主的称谓。

既然药物送进了宫里，那么这十一件毒杀桉的凶手，自然就是宫里的哪一位贵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