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炮,这话从你勾栏小炮筒口中说出来,可真是不兴听啊,怕不是这阵子过于勤快,炮筒已经哑火了吧?”
“哈哈哈……”
随着众人走近后堂,一阵呵斥声便是远远传来,原本调笑的几人也是相继戛然而止。
唯有跟着后头的陆谦,像是察觉了什么,止住了脚步,轻声低喃:“异戏,兽言,莫非是……”
沉吟间,一些原本不属于陆谦的信息,缓缓于脑中浮现了出来。
“磨蹭什么,还不赶紧跟上!”
走在前方的许巍很快察觉了陆谦的异样,生怕此间惹得县令久等,上前拉了一把。
……
衙门后堂。
众差役如同小学生一般,乖乖的排排站,缩着脑袋等候上头的指示。
在他们的对面,一中型身材的老汉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面色涨红的听着县老爷的苛责。
随着肉掌一次次的拍在茶几上,已是将杯中茶水溅出了大半。
县老爷姓陈,衮州人士,元盛16年三甲进士,擅公务,却不懂钻营,在平城县颇受民众爱戴。
早年曾为了替一普通百姓平冤,不惜得罪城中豪绅,差点为之架空。
好在这陈县令也不笨,用得一招驱虎吞狼之计,暗中泄露商旅路线,联合城外匪寨施加压力,最终握得平城实权。
缺点不多,却很鲜明,性格火爆,轻则口吐芬芳,重则便几大板子。
多年下来,众衙役也已经摸顺了对方的脾气。
所以粱捕头纵使已是被喷得满脸芬芳,却依旧忍住没吭声。
因为问候几句老母并无实际损害,可要是你敢顶嘴,几板子下来,定能让人屁股开花,连续几日下不得床去。
小半个月做不得剧烈运动,也就代表家中娇妻必然哀怨,连炮筒也只能当摆设。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你好歹也当了近三十年的捕头,抓不着嫌犯也就罢了,连一点蛛丝马迹也寻不着,这么大的块头塞得都是屎和尿吗?”
年审在即,陈县令愈发的暴躁,虽然他平日铁面无私,但为管者没有不想升官,而想罢官的。
自己政绩虽尚可,却因无甚靠山,而自己的性格他十分清楚,极易得罪人,注定是爬不动了,可他也万万不想丢了官职。
眼看再有三日,巡抚便要入城审查了,这失孤案偏偏又来得那么凑巧,就像是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都会挑飞他的乌纱帽。
他能不慌?就算老实人也有脾气啊!
自己明明是一个爱民如子的父母官,凭什么要承受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压力!
陈县令气抖冷,猛然站起身来,重重扣了下茶杯道:
“别以为一个个跟我装哑巴就能应付了事,倘若我这官职不保,尔等也休想相安无事!”
“一天,再给尔等一天时间,若是谁能破获此案,衙门悬赏的赏银,我便翻他个五倍,这多出的钱,本县令自个儿掏!”
“若是都破不了,每人各挨五十大板,身为捕头罪责加倍,再扣除半年的俸禄!”
“一百大板!”
“靠,这岂能活得成……”常人挨上五十大板,便会痛至晕厥,一百大板足以让人双股残废甚至死亡。
一听到这个死命令,众人无一不是倒吸一口凉气。
而此间,唯有陆谦一人眼眸微亮。
他原本并不想掺和,作为一名无足轻重的小白役,案子再大也和他八竿子打不着干系,可一听有银子他顿时就来了劲。
“五倍,那岂不是一百两白银?折算起来至少能买个两三百头豚儿,这样一来我就不愁实验对象了!”
想到此处,陆谦那看向陈县令的目光也顿时变得柔和了许多。
这可是财神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