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声巨响荡遍了整个东一玉台,一团熊熊烈焰冲破了藤蔓牢狱,包裹着项无间四人重见天日。
婆娑连木阵中一阵动荡,布阵的陈木三兄弟不得已收气归身,以免强行控阵,再遭反噬。
震风部洲白家的易水经据传是源自青龙神兽。当年水云天的开山始祖在游历江湖时,偶然撞进青龙守护的本源之地,神兽赐予其基础口诀。第一层化身为木,身融木元气,生业力不绝第二层化气为生,木元气入体,修神魂肉身第三层化无生有,生机重塑,起死回生第四层化孽为空,融身天地,消灭孽缘,普度众生。
此功传承至今,由水云天白家的历代强者不断丰富其内容,演变为如今的易水经。而它的神秘之处还在于,这或许是中原江湖上残存的最后一本丹术秘籍了。
很久以前,白家曾是四荒五洲的炼丹世家,一本天星炼丹术传了无数年。书中记载的丹药方子,从来都是禁泄之秘。
可不知从何时起,水云天那一代的易水经主人白天河下了一个奇怪的禁令不准任何弟子走上炼丹一途。这也导致在如今的水云天乃至天下,知丹术者已经找不出十指之数了。
登极山中。
漫天的残枝断茎稀里哗啦地砸在台上,在落地的一瞬间化作一团绿色的元气,消散不见。
巨树重回地底,玉台上的裂痕合拢,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白云生无功而返地闪身回到项无间身边,那徐盛的身体坚如磐石,即便是神兵沧溟也连个痕迹都没留下。
“雪儿!大哥,你们没事吧!”
项无间平复着喘息,说道:“还能一战!”
暮成雪和慕容尘都无大碍,只是被枝叶扰乱了发髻,一头青丝凌乱地搭在身上。
就在此时,陈木尖锐的声音冷箭般袭来:“白云生!”
白云生看过去,给了他一个有屁快放的眼神。
陈木咄咄逼人地问道:“婆娑连木阵乃我门中绝学,你是如何得知?”
白云生一脸淡定道:“是不是你们每个五大世家的弟子,都这样对人说话?目中无人,乖张自傲,没有礼貌!”
白云生一字一句地戳中陈木三人的心口,让本就怒气丛生的三人此刻更是火冒三丈。
陈木怒道:“废话少说!今日你若没有一个交代,休想活着走下登极山!”
陈萝却似敏锐地发觉了什么,问道:“你也姓白,莫非你与我宗家白氏有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不仅是玉台上的九人,就连台下闭目养神的苏蓉都睁开了冰眸,看向白云生。
白云生未理会这些目光,幽幽一叹,说道:“以前我也这样想过。不过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我哪里配得上堂堂白家。”
陈山双眼透着青绿色,嚣张道:“哼!不管有没有关系,不说清楚,你都别想轻易离开!”
“别急,等我说完,你们再来决定我是生是死。”
白云生淡然一笑,接着说道:
“婆娑连木阵之精要在于困敌,如果没有那个大个子的铁树功撑着,你们这阵法就是个绣花枕头。铁树功是震风部洲铁木岭的绝学,修成之后刀枪不入,神鬼难破,是此阵不可多求的绝佳阵眼。”
白云生一字一句说得不慌不忙,陈木三人的脸色却难看得像正在腐烂的木头。
白云生眯着眼,压低了声音,又说道:“易水经,水云天白家开宗以来的心血之作。上为武经,下为医经。谁有了它,谁就是白家的真正主人。而据我所知,现在这本经书并不在水云天里!”
一语石破天惊,三言乱人心魄。
陈木三人此刻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异口同声喝道:“胡言乱语!你究竟是谁!”
白云生继续不依不饶道:“而且,我听说那本书失踪了,至今还没找到。”
“住口!”
三股业力随着一声厉喝冲天而起,三道雪白的剑光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刺向白云生。
陈木、陈萝、陈山三人皆在小营位之巅,且易水经都已修至第一层化身为木,眼前这三剑看似平平无奇,却暗藏接二连三之象,变化无穷。
白云生躲得了一剑,绝躲不过三剑。
可是这三人的心已经乱了。一个乱了心的人,即使修为再强,剑法再强,也难发挥出真正实力。
面对飞来的剑锋,白云生丝毫没有慌乱,冷冷道:“哼,大哥,冰块脸,我们上!”
此时,已恢复大半的项无间火力全开,玄铁重剑撕开扑面而来的绿色业力,以奔雷之势斩去。
易风啸焰灵在手,暗红色的业力在绚烂的金光渲染下,杀机无限。
沧溟刀锋映出一层夺目的阳光,照出了对手的身影。
这三人一人一个,对着攻来的陈木、陈萝和陈山,正面迎去。
暮成雪和慕容尘没有反应地站在原地,没有保护,也没有增幅。她们平静的脸上已看见了最后的结果。
木脉武学的攻击力在五行中处下等,原本陈木五人的阵法足以完美地困住对手,但被白云生的话一激,三人心境大乱,已无布阵之力。
见己方阵势瓦解,让烟罗和徐盛仍杵在原地,不知如何出手。
修行木脉武学者大都治身养性,心境平和这也是能控制对手的重要前提。但方才白云生口中易水经的消息实在过于震撼,已经完全超出了陈木三人的接受程度。
这么多年来,由于白鹭洲的神秘消失,水云天一直在暗中寻找经书的下落,因为那意味着天下巅峰力量的最高权力,也意味着陈山三人此后在门中的地位。况且,宗门的至高秘典丢失,这种丢人的消息是决不能泄露的。
可惜,自乱阵脚的三人也失去了原本能获胜的机会。
十几个回合过后,陈木第一个败下阵来。项无间的定火剑法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叮!
陈木手中剑应声而断,人被项无间一掌劈出三十丈外,一身青衣烧了半身焦黑,青丝披散,俊俏的脸上满是颓废。
徐盛立刻扶起陈木,用业力给他治伤。
陈萝第二个飞了出去,焰灵在他身上划了不下百道伤口,整齐的白云绣衣被撕成了条条碎布,血迹斑然。
陈山是最幸运的一个,和白云生交战的他没有被一脚踹飞,华丽的云衫锦衣也整整齐齐。
但他也是最不幸的一个。
因为他死了。
他左胸口的衣衫上留着有一道细窄的伤口,无血无浊,几根脱线的绸缎在微风中摇曳。
白云生露出一个微笑,对着倒下的陈山,静静说道:“现在你知道,我能不能活着走了?”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惊呼闯进了所有人的耳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