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没叫她失望。

一滴泪水落在地上。

她回握住他，掌心温暖，一如内心。

张氏干涩的眼中也有了一丝泪光。

她想起来那时候，她刚刚出嫁之时，青煜也曾与她说过这样的话，“落落，母亲虽然贵为一国之后，可是我知道，她不如从前在乡野之间快活，我这一生只娶你一人，绝不纳妃，不会让你和母亲一样难过的。”

“你以后会是皇帝，谁知道你说话算不算数！”

“那我们拭目以待。”青煜戏谑的言语中透着认真。

张氏想起往事。

青煜在与她感情最深最重的时候死去，他许给她的承诺便永远定在了那一刻，再无悔改。

“太后，你说呢？”太皇太后见张氏迟迟不说话，再一次问道。

“兰若不是一个孩子，他在做什么，他很清楚，我不想管，也管不了。”张氏淡淡地说道，“祖母，儿孙自有儿孙福，就随他去了。”

张氏这一声祖母，太皇太后怔了半晌，张氏从前总与青煜一起，与她一向十分的亲密。

有事相求时，总会拖长着嗓音唤她一声祖母。

青煜也会在一旁帮腔。

她也就由她去了。

太皇太后有些恍惚，一切都回不去了，这宫廷就像是一个笼子一般，或许顾盼和纳兰衍这个年纪还能坚持一下初心也是极好的。

太皇太后终于松口道，“这三宫六院的事，哀家便不管了，不过皇嗣的事，是大事，哀家却不能不管，既然兰若决定了不再纳妃，那这皇嗣之事怎么办？”

纳兰衍这才道，“盼儿年纪轻，自幼习武，身强体壮，便是十个八个也不在话下，太皇太后不必担忧。”

太皇太后终于叹了一口气，“既如此，你们就去吧！落儿，你留下陪哀家，咱两个老婆子一起用晚饭吧！”

纳兰衍忧色一闪而过。

张氏已经应道，“是。”

纳兰衍便与顾盼一起退下。

走到殿外之时，听太皇太后对张氏说道，“你还肯唤我一声祖母，我以为你连我也不认了。”

张氏的声音已然很硬，不过仔细听来，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敬意，“张氏不敢。”

“那时候惨案发生之时，哀家并不知晓，知道之后，大病了一场，眼睛就不如从前了，迎风流泪，身子也差了些。还好，你活着，替青煜留下来这一点骨血，”太后忍不住拿了帕子擦泪，“我纳兰家欠了你的，这一辈子也还不清。”

张氏神色变了变，终于还是说道，“祖母说笑了，我不仅是张家女，也是青煜的妻子，我所做的一切，不只为了张家，也是为了青煜。”

太皇太后颔首，“当初欣文从我这里拿了懿旨，才助你逃了出去，欣文那孩子刚烈的很，和她父亲杠了这些年，折损了多少将士，哀家虽知道，两国之间，大战难免，可是也免不了欣文的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