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弥漫的花纹怪象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展了——此处的很长是相对的，越怪异越令人恐惧的现象，就算在半天之内解决，比起其堪称恐怖的蔓延速度来说也是漫长的。

战士们有很多出现了那种血一样的花纹，没有人妄动。他们的肉体和精神经过千锤百炼，再难缠强大的怪物都难以冲破他们的防线，这些怪异但是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的花纹只是让他们中的一些因为未知的恐惧被划出来坐镇后方观察花纹携带者。

他们将其看做一种无伤大雅的病毒，其唯一症状是那些看久了还觉得很酷的蔓延全身的红纹。没有人觉得它们是血。

秦冶将刘清传来的视频播放给苏符，苏符的眉头随着进度条缓慢填补而皱紧。

前线蔓延的花纹与刘其身上的很相似，但是略有不同。其最终目的不是破坏。

秦冶道：“这种病毒具有选择性。”他心里已经有了一种猜测，因为像刘清这样战斗力稍弱的人，即便与战士们一起参与战斗，也没有一丝一毫被感染的迹象。

苏符翻了翻文件，内心的喜悦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担忧。

“对不起，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秦冶道：“先别急着道歉，这不是值得道歉的事。我请你看这些，是想要邀请你加入研究组，帮助或者主导研究。”

他怎么会将希望单单放在一个女人身上？这对她不公平，也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实际上，前线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变化。花纹的蔓延好像是一种无害但是传染性极强的皮肤病。——即便他们知道前线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会那么简单。

苏符咬着上嘴唇，在想要不要将刘其的情况说出来。秦冶在情报和洞察人心的能力上俯视着她，知道她或许在犹豫刘其的事情。——掌握了一定情报的人，如果有一个观察对象，他们可以推导出大部分那个人想要隐瞒的事实。

秦冶却想让苏符心甘情愿为他工作，就像赵阳一样。于是他没有点破，只是微笑道：“作为回报，我们会尽可能满足你的一切要求。除了被派出去做事的人。”他想苏符应该知道过犹不及，信息部的帮助或许会阻碍赵阳的任务进行。

苏符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屏幕里露出洁白牙齿在镜头面前展示宛如被鲜血淋过的手臂的战士依然带着活泼的生气，但是苏符却似乎能看见什么在偷取他滚热的血液，然后将一种貌似无害的东西替代它。红纹遮掩下的皮肤会越来越苍白，直到——

苏符觉得她的脑袋里纵横着无数河流，它们或干涸或畅流，而现在，堵在一条支流上游的一块石头突然因为经年累月的侵蚀而崩碎，化为飞灰。清甜而凉爽的水流迫不及待地在石头开始崩碎的那一刻便从裂隙中冲了出来，飞速地在干涸的河床上流淌。河床像海绵一样吸收着甘甜的水，直到满足地浸润在逐渐缓下来的流水中。

一瞬间的事情，秦冶察觉不出异样。

苏符道：“我愿意帮助你们研究这些东西，但是后天我需要一段时间的自由。”

秦冶笑道：“你一直都是自由的。”

苏符下定了决心。她眼中所见之物在触目时便将其奥秘大部分摊开在面前，剩下的只需短时间的思考。用不着虚耗时间研究，更何况她并不知道怎么进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