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带着一名衙役走出来,对着眼中这群喳喳乱叫的匹夫们喝道:“吵什么吵?竟然敢在官衙门前叫嚣!找死吗?!”
“你们凭什么把我们的兄弟抓起来!!”人群中一个稍微年长些的人大声说道。
“哦?!谁是你们兄弟?”
“昨个下午,我们挑脚的兄弟们在这里被你们抓起来了!”
牢头明白了这伙人就是昨天被抓的那群人的同伙,便蔑视地说:“哼!昨天下午两伙人竟然在监牢门前打架斗殴,藐视官衙,该当缉拿!这昨天的事情,你们现在跑来闹?!你们诚心的吧!”
“你们当官的就知道欺压百姓。我们不服!我们要帮里面的兄弟讨个公道!兄弟们,我们一起啊!”出头的那人大声对身边的人鼓动周围的人也跟着高呼附和。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劫狱吗?!”牢头拔出佩刀,往后退了一步,声音有些发颤,对着监牢内喊道:“来人啊!有人要劫狱!!”
里面的人听闻,迅速的跑出来六人,握着刀,摆开架势守在门前。
天保县本是桂北偏远一个小县,小小县城,一直以来远离乱世纷争且民风纯厚,衙门也是自安其乐,很少发生大规模的民暴事件,对于当众劫狱这种事更是没有碰到过。而正因为是小地方,朝廷给与配备衙役是有限制的,天保县全部当差的包括后勤加起来也就十号人,看守监牢日常配备就是六人轮番换岗。知县潘文安之前说是要加强看守,也不过比往日多了三四人而已。因此,牢头和其他在岗的看守衙役在面对比自己人数要多的闹事者,很是紧张。
见有只有六名牢役跑出来支援,相比人数更多的一群人更觉得占据优势,激起了内心的劲头,叫嚣的声音更加大声了。而牢头和其他牢役兄弟只能站在门前采取守势,都不敢轻举妄动。
外面声音传到牢内,牢房里也随即沸腾起来,特别是昨天因为在监牢外面打架滋事而被捕头陆耀威关起来的十数人,听到是自己伙伴们的声音后,都挤到前面的木栏边,拼命地对着牢役大喊着:
“放我出去!”
“你们这帮贪官污吏,无故扣押我们!赶紧放我们出去!”
“他娘的!叫兄弟们闯进来,让这群饭桶衙差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牢房里的其他人见有人大声求救呼喊,也纷纷跟着发了疯似的呐喊、敲地、从木栏间伸出手乱舞,好像要一起掀翻牢房似的。
留守在监牢内的一名牢役看情形不对,立即跑出去,向监牢外的牢头悄声报告。
牢头原本就对当前的局势就很是紧张,更加担心牢里面的人真的暴乱出来,和外面这群人里应外合,那真吃不了兜着走了,便叫兄弟们赶紧撤入监牢内坚守。
几名衙役又匆匆返回监牢内,迅速地关上门。
回到牢房里,牢头站在过道前,举起手中的刀,用刀背狠狠地拍打旁边的木栏,并对着牢笼里暴动的人,厉声喝止:“都给我安静!!”
里面暴躁的人群也识趣地安静了下来。被关在牢里的人都知道,看守衙役在监牢里就是地头蛇,继续闹下去,他们就要尝到关门放狗的滋味了!
见牢房稍微安静下来,牢头也稍稍恢复了些心绪,立即叫过来一位牢役,小声吩咐着,让他赶紧从后面的小门出去,去绣云楼向潘大人和陆捕头禀报这里情况,请求支援。
牢役领命,收起佩刀,收拾了一下随身物品,走向监牢后面那扇在南面的墙上开的一处小门。
牢役小心地推开门,探身子仔细观察监牢前面的情况,那群家伙们都还在前门大肆叫嚣着,还没有人走来到监牢后面。
发现没人会注意这边,这名牢役便急忙探身出门,沿着监牢外墙壁的阴影处,悄悄绕过前面的人群走到监牢对面的河边,沿着河道向绣云楼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