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有遍地的尸体,证明着林中曾发生过一场惨烈得打斗。
肖云抬头望天,出了一回神,寻思:“庆忌、林枫等人身手重伤,应该不会再去阳明岛了,他们行事诡秘,想要寻到他们,定是难上加难。我还是尽快找到肖震大伯,再做商议吧。”当下辨明方向,径直往东南方走去。
忽然从那树林里本来两道身影,月光下看得明白,正是堂溪霜和夏若水。
夏若水低声道:“师姐,我们为什么折返回来呀?”她脸露嗔怒,老不大乐意。
堂溪霜道:“肖云那小子既然会玄阳教的武功,那么他一定和肖震有关系。你看,他们都姓肖,即使不是他的儿子,也有可能是他的侄子或者孙子。只要我们悄悄跟着他,说定就能找到肖震,到时正好趁机逼问师姐几人的下落。”
夏若水伸手拍了一下脑袋,说道:“我在怎么没有想到呢。师姐,还是你聪明。”
堂溪霜嗔道:“你的心思全在吃上面,什么时候用过脑子。也不知道师父她老人家,非要让你跟来做什么?就只知道添乱。”
夏若水道:“我求了师父好久,她老人家才答应让我跟你出来。我好不容易才出来这么一次,肯定要多吃点好吃的,要不然回到那个鸟笼子里,可就什么都吃不到了。哎呀!肖云哥哥不见了。”
堂溪霜怒道:“你不要一惊一乍的,万一让肖云那小子听到,我们不是白费功夫吗。”
夏若水道:“干嘛那么凶,我不出声就是了。”
堂溪霜叹口气道:“走吧。要不然咱们就追不上他了。”夏若水应了一声,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其时晨光曦微,东方已现光亮。肖云已在林中疾奔了两个时辰,此时只觉得又困又饿,便奔行下岭,想找个客店住下,再好好吃一顿,如果有酒,那就再好不过,喝了酒后,再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上一觉。
可是他从天明走到日落黄昏,都始终没有见到人家,他饥饿难耐,又身心俱疲,索性坐在道旁的青石上。心里盼望着林中窜出一两只野兽来,好让他填饱肚子。他在道旁做了许久,都没有见到任何一只野兽,哪怕是一只鸟都不曾飞过。因为现在是冬天,更是寒冷的夜晚,怎会有人傻傻得呆在野外呢?
肖云无疑是一个,而在后面跟踪他的堂溪霜和夏若水更是叫苦不迭,均想:“难道他察觉到有人在跟踪,所以他故意将我们引到这里来,好让咱们饱受饥寒之痛。”
夏若水数次想开口劝师姐,咱们不要再跟了,我的前胸都快贴到肚皮了,但是她见到师姐坚毅的目光,又识趣得不敢发声,只得默默跟在她身后。堂溪霜何尝不是如此,如果不是为了探查本门师姐的下落,便不会远离师门,也不会被肖云占尽了便宜,更不会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忍饥挨饿。
她现在恨不得上前狂殴肖云一番,理智又告诉她,如果这样做,她们这一路上吃得苦,就算是自作自受了,而要找到肖震的计划,也将付诸东流,所以她忍住了。
肖云心想如果再找不到吃得,就会饿晕在这里,他抓了两把雪含在嘴里,起身走了。这一次他走了不到五里,隐隐约约看到一座镇子的模样,他大喜之下,脚步也快了许多,心想只要走到镇子里,大鱼大肉岂不是任由自己大快朵颐,再烫上一壶酒,更是有热烘烘得被窝等着自己。
他心思遐想之下,不到一盏茶时分,便已走到了镇子口。只见前面立着好大一座牌坊,上面写着“梧桐镇”三个字。肖云看到这三个字,忽然想到诗经大雅篇中,有一首诗写道:“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心想这里既然叫做梧桐镇,肯定就是一块风水宝地。
进得镇来,天还没黑,可是镇上竟空无一人。
肖云顿时傻了眼,心想这里风俗真怪,这么早大家便睡了。还是尽快找一家客店投宿才是。
但见一家家店铺的门板都是或开或关。梧桐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少说也有一两百家店铺,可是一眼望去,竟好像一座死镇。落日余晕,梧桐镇街上已如黑夜一般。忽然一阵寒风吹过,卷起了地上的梧桐树叶,霎时间漫天飞舞。
这梧桐镇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萧条、荒凉,没有一丝人气,就连一丝鸡鸣狗吠的声音都没有。有得只是踩在梧桐叶上的声音,咯吱咯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