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另一侧,又敲了敲,传来的也是极重实的声响。他细心将几个书格都敲了一遍,都是如此。他转头看向东面的卧榻,见上方就是一扇窗户,显然是无暗道的可能。他退回到了书案旁,见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个雕刻着狻猊的香炉。
香炉里的还有未燃烧完的香料,肖云提鼻闻了闻,发现香味好像是沉香,又好像是檀木香,看着烟气萦绕在香炉旁,只觉得心神宁静,胸无窒闷之气。
他见陈敏仪还在摆弄着花瓶,便走上前去,说道:“敏仪,找不到了?”
陈敏仪摇了摇头,垂头丧气的转过身,道:“不可能呀,没道理呀。”
肖云道:“这里都平常得紧,好像没有什么异乎寻常的地方?敏仪,你当时是不是看错了?”
陈敏仪沉吟一会,道:“不可能,我肯定没有看错,庄主不仅发梢上有着白霜,但腰带悬着的玉佩上都有一层雾气。我绝对没有看错。”
肖云道:“那可真难找了。这间屋子一览无余,如果说奇怪的话,也只有墙上这四幅画了。”
陈敏仪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道:“这四幅画有什么奇怪的?”
肖云道:“既然这书房里摆着这么多的书籍,那王成峰必然精于书画,可是为什么这四幅画得顺序完全不对?”
陈敏仪走上前去,凝神观看,见墙上的四幅春夏秋冬,却挂成了冬夏春秋,沉吟一会,笑道:“公子,我知道。”
肖云急道:“你知道什么了?”
陈敏仪道:“公子,你将这四幅画顺序重新摆一下。”
肖云不明所以,只得上前,将四幅画得顺序调换成了春夏秋冬。蓬的一声,书案下的两块青石板拱了起来。二人大喜,陈敏仪蹲下身来,用油灯照了一下,喜道:“公子,在这里了。”
肖云将两块青石翻开,露出一个两尺见方的地洞。陈敏仪将油灯往左边一侧,地洞是用水泥浇筑,左侧凸出来一个巴掌大的圆形铁件,下方却有着一个一尺见方的小铁盒。
肖云把铁盒捧了出来,见那盒子高约一尺,然而入手轻飘飘地,似乎盒里并没藏着甚么东西。打开盒盖,那盒子竟浅得出奇,离底仅只一寸,他心下奇怪,一只尺来高的盒子,怎地盒里却这般浅?料得必有夹层。
他举起盒子一摇,里面果然有物,心想:“这铁盒被藏匿得这么隐秘,难道里面是武功秘籍?”见盒内左侧有一条极细得缝隙,试图打开一探究竟,奈何手指根本伸不进去。
陈敏仪一颗心早就扑在了肖云身上,见他对盒内之物极感兴趣,伸手从发髻上拔下一株发簪递到他手里。肖云将发簪插在缝隙里,向右侧轻轻一拨,卡在中间的铁片向右一弹,露出了里面的夹层。原来里面有着一根弹簧紧紧拉着铁片。
肖云见夹层里是一本书籍,年深日久,封面已经泛黄,上面隐隐约约写着“轶事秘闻”四个字。
翻将开来,书页上满是蝇头小楷,密密麻麻的写着诸般天才地宝,以及守护的猛兽,再往后翻,那九转还魂草赫然在上,心想:“怪不得那王成峰识得那灵草。这本应该就是王书琼提到得那本古籍。”
陈敏仪见他眉头深索,问道:“公子,里面写着什么?”她从肖云手中接了过来,喜形于色,叫道:“这这里面竟然记载着这么多灵草灵药。”
不知从何处传来啪嗒一声轻响。陈敏仪道:“公子,我们还是先进冰库吧。”说着拧动圆盘,只听得轧轧声响,北面的檀木架移动开来,露出一间石室。
陈敏仪喜道:“公子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走吧,公子。咦,你在干嘛?”
肖云笑道:“没什么,我得把这铁盒放进去,免得到时被人发现。”说着将铁盒放进了地洞,站起身来,道:“走吧。”
肖云还未走进,便觉得四下里一股凉意袭来,登时打了几个冷颤。他见陈敏仪抱着肩膀,双脚不停跺地,就知道她肯定承受不住冰库里的寒冷,将自己的外衣脱掉,披在了她身上。
陈敏仪一惊,转头见他一脸宠溺,心中一喜,脸上登时又红了起来,腹中犹如打翻了七味瓶一样,各种奇怪的念想涌上心头。
肖云道:“敏仪,你没事罢?”
陈敏仪咳嗽了几下,道:“我我没事。”
肖云听她说话有些更咽,微感奇怪,提起油灯,只见她眼圈红了,问道:“怎么?你不舒服么?”
陈敏仪道:“公子,你你和我本素不相识,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肖云奇道:“什么呀?”
陈敏仪道:“我是个低三下四的奴婢,你你竟然这样关心我。自从爹娘早逝,我只得和爷爷相依为命。除了爷爷以外,你是最关心我的人。可是现在爷爷死了,我都不知道将来要如何活下去?”
肖云微微一笑,说道:“你是个小姑娘,我自是要护着你些儿。等我们拿到灵草,再将你爷爷埋葬以后,我就带你离开山庄。”
陈敏仪破涕为笑,道:“公子,此话当真。”
肖云道:“敏仪,你也不要老是公子、公子的了,叫我肖云就行。”
陈敏仪摇了摇头,道:“那可不行。要不我就叫你肖肖大哥吧。”说到“肖大哥”三个字时,声音犹如蚊声,也幸亏肖云内力极深,听得清楚。
肖云道:“敏仪,我们进去吧。”携着她的手迈步走进冰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