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好奇心起,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那钥匙是何用处?”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钥匙无就是开锁、开门之用,心中暗骂自己愚蠢。
罗守仁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继续说道:“我和族人住在离此处千里之遥的藏灵山中。山中有一天然溶洞,乃是历代族长埋骨之所在,族长临终时自行进洞待死。
族中有一条极严厉的族规,任谁胆敢进入山洞,决不能活着走出。若是族长丧命在外,必由一名族人负骨进洞,然后自刎陪葬,族中子弟都认为是极大荣耀。洞口乃是用万斤巨石封住,任你武功如何高强也绝难进入,族中子弟进洞之前,需有钥匙方能进入。”
肖云“啊”了一声,道:“那玉衡堂是想进入洞穴?”
罗守仁点点头,道:“不错!先人安息之地岂能容外人肆意进入。”
肖云道:“可是洞穴中除了尸骨外,还能有什么?难道有金银珠宝?”
罗守摇摇头道:“不是。每一任族长为保尸身不腐,都会携带无数的天材地宝进入洞穴。那庆忌恨我入骨,定是要毁墓夺宝。”
肖云道:“那你是如何被他们关在那地牢里呢?”
罗守仁长叹一声,眼睛望着前方,一动不动仿佛定格了一样,要不是肖云听到呼吸声,都以为他已经死去。过了良久,他缓缓说道:“五年前的一天,我修炼梵乾玄功遇到了瓶颈,便将族中大小事务交于犬子料理,进入石室闭关修炼。
就在第七日傍晚时分,我积蓄内力正要突破第四层时,猛然听到外面喊声大作,我正在行功的关键时刻,不能起身前往一探究竟,只以为是村里又闯进什么野兽了,便没有太过在意。
我急忙收敛心神,才达静虚玄默,胸无杂率之境,把丹田之气在周身运了几个周天,隐隐觉得那屏障就要冲破,突然一声惨叫响起,直接将我的心神震散。
我透过石室的通气孔望去,只见三十几个黑衣人手持兵刃闯了进来。我心中大骇,强行站起身来,突然胸中气血翻涌,口吐鲜血倒地。
等我醒转时,已是次日清晨。我踉踉跄跄的走出石室,见妻儿已倒在血泊之中。我抱着她们的尸身茫然失措,心在滴血,不知道为何惨遭厄运,我放声大哭。
突然从门外冲进来十余名黑衣人,他们逼问我钥匙何在?我才知道妻儿定是不肯说出,才被他们杀害。
我放下妻儿的尸身,冲上前去,一掌一掌的击出,毫无掌法可言,也全然不顾身后是否有敌人砍杀过来。等我掌毙所有人时,顾不得己身伤势,一路跑到村子里。见到远处火光冲天,我知道那是本族祠堂所在。
我一路奔将过去,还未到祠堂时,便听到族人凄厉的惨叫声。等我赶到时,只剩下噼里啪木柴燃烧的声音。我心中企盼着还有活着的人,但是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告诉我,这么大的火,怎么还会有活着的人。
我见祠堂外站着五六十名黑衣人,他们手持兵刃正看着火光哈哈大笑,当时我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从地上捡起一把刀冲上前去,手起刀落砍杀几人,剩下的黑衣人听到同伴的惨叫声,均怒气冲冲得砍杀过来。
我当时好似入魔一样,根本不管不顾,不停挥舞长刀。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左右,我跪在地上,看着满地的尸体,大声嚎叫着。
我当时处于极度悲伤的状态,对身旁的事物已经没有那么警惕。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我的双臂,那人膂力极强,我顿时动弹不得。我急运内力于双臂,挣脱那人得束缚,扭住他的手臂,喝问他们是谁?
那人已被吓得肝胆俱裂,只得说出他们是玉衡堂的人。
我从未听过江湖上有这样一个门派。就在我心思遐想之际,那人竟不惜自断一臂逃走了,我本欲追上前去取他性命,但是全身的刀伤已经让我难以起身。
我将族人、妻儿掩埋过后,就躲进了深山。两个月后,身上的外伤虽已痊愈,可是功力却再也无法突破。我痛恨玉衡堂杀我族人,毁我族祠堂,便立志定要铲除他们。
于是我遍走大陆,打听玉衡堂所在,竟发现完全没有这个门派。当时心想难道是那个人欺骗于我,说了一个假的名字。都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心想那人肯定没有骗我。
他们想要的东西还在我的身上,我知道他们肯定不会就此罢休。我心想既然我寻他们不到,何不让他们来寻我呢?我知道普天之下,只有乞丐的消息最为灵通,便扮成乞丐一路散播消息。等我到达黄土城时,果真有人找来。
可是见寻我之人竟是些地痞无赖,心中不免沮丧。后来转念一想,他们定是受人指示,便任由他们抓住,被他们关在了李府地牢。他们每过几日便对我严刑拷问钥匙的下落,我知道赌对了。后面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肖云听到这里,心绪久久不能平静,看着他讲述自己的遭遇,不时表现出的愤怒、无奈、欣喜、落寞,仿佛都能感同身受。他想到自己的遭遇,虽说没有罗守仁那样惨烈,但何尝不是因为自身力量的薄弱,根本无法保护身边的人。
他心中急切渴望练就绝世武功,成为当世强者,才能杀入玉衡堂,救出自己的爹娘。
罗守仁又道:“不管你和那玉衡堂有多大仇恨,老夫奉劝你一句,在没有绝对实力前,千万不要找他们寻仇。”
肖云“啊”了一声,道:“你怎知我”
罗守仁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下去,道:“当他们出现在地牢时,我就注意到你情绪变化很大,起初我以为你是欣喜,现下想来,你也是被他们所害。”
肖云道:“不错。我爹娘正是被他们所擒。可惜我不会武功,根本无力救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