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生父亲,那又怎样,李世民当初杀了多少叔侄,不用我说。
有这样的父亲,这才是我最大的大逆不道,今天他能为了十万块钱对亲生儿子下手,明天就很有可能为了另外的十万块对我妈下手。
不行,一想到这,我就感觉自己浑身发抖,因为我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路有两条,要么听母亲的,这就跑,远远的离开这个家,去社会上,要么
我下了决心,不跑。
我要战斗到底。
于是我就坐在那等,直到大哥和父亲的呼噜声震天响起。
我推开父亲屋子的门,一眼就叨中了大哥放在椅子上的黑皮包,我屏住呼吸用食指和拇指把皮包里的手机捏着拿了出来。
猛一回头,呼噜声竟然停止了,父亲翻了个身,脸朝天花板,我感觉黑暗之中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看我,我和父亲保持对视。
然后,我慢慢的拿着大哥的手机走出了房间,关上门回到自己房间,我才敢大口呼吸。
那个时候的手机,根本不像现在,有什么密码,我很轻松的就打开了手机,打开通讯录,翻找着一个名字。
通过通讯录和手机短信的号码比对,我找到了了大哥女人或者说曾经那个女人的电话号码。
我关上房门,把电话挂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秒钟,然后接了。
“钱攒够了?”这是接通电话之后,那个叫甜甜的女人说得第一句话。
“嗯,带人来取吧,我爸打算把房子抵押给你们。”说完,我啪得就把电话挂了,然后删掉通话记录,又回到父亲的屋,把手机塞了进了皮包。
我回到房间,仰躺在床,等待着甜甜带着她哥的到来,我看着天花板上的那个灯,感觉自己的脑袋很晕很晕,我困了,但是我不能睡。
我知道,过不了一会这个屋里,就会变得腥风血雨起来,想了想我挣扎着爬起来。
过了十分钟,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快速走出屋子,把大门给人开了。
白天来家里打砸的那群混混,再次出现在我眼前,我认得那个领头人,他们都叫他孙哥。
他走进来,张了我一眼,他问我“你家大人呢?”
我指了指身后的屋,然后孙丰带着自己的手下,推门走了进去。
接下来,他们聊了什么,说了什么,我是不得而知,不过我很清楚过不了多长时间,父亲和大哥就会反应过来,这一切是我捣的鬼。
我知道,房子是父亲的底线,在这个底线面前他是绝对不会让步,可他又拿不出来十万块钱,这样我爸和孙丰直接就有了利益冲突的点。
孙丰想要房子,但是我爸不想给。
这样,他们就有打起来的理由了。
我想让孙丰跟我爸打起来,人脑袋打成狗脑袋都那种,我坐在自己的屋里激动的不行。
我打开身后的窗户,穿好衣裤和鞋,避免一会我爸来抓我的时候,我无路可退,对了我家是二楼,我可以肆意跳窗逃跑。
我隐约的已经听到那个孙丰在喊,你特么的耍我是吧?
大半夜的让我过来,又告诉我不给房子,我告诉你,今天你要么把房产证拿出来给我,要么我现在就废了你儿子的胳膊。
“我没我没给你打电话啊?”
“我不管你打没打,现在我改主意了,我不要钱了,我就要你家的房子,你给还是不给!”
“不给!”我能听出来,这是父亲的声音,他的声音很有辨识度。
“不给是吧?那你就去死吧!”
屋子里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我知道父亲他们一定是挨揍了,家里大屋的窗户应该是被孙丰他们砸碎了。
我慌乱的抓起挎包,然后顺着窗户就跳了下去,我一路疯跑,感觉自己的肺快要炸开了。
我的肺就像火灼烧一样,我感觉自己的肺快熟了,跑到了公园,我扶着电线杆子大口呼吸。
有警车鸣着警笛朝我家的方向开了过去,呼啸的声音在不断刺激着我的耳膜。
我就坐在公园长椅里,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走,我还是不放心,于是我决定回家看看。
我家楼下已经被人围得人山人海,两个盖着白布的人被从家里给抬了出来,我看到孙丰他们被铐着,押进了警车。
旁边的大爷说“打得太惨了,爷俩当时就没气了。”
爷俩?我侧着耳朵去听大爷说的话,大爷的同伴说“好像是一斧头劈脑袋上了,人当时就没气了。”
我又看到了母亲,他被几个警察搀扶着上了警车。
这个时候,我什么都该明白了,父亲和大哥应该都被孙丰的人给打死了,我可以很肯定,他们两个死了。
站在人群中,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什么心情,实话实说我想哭,因为死得人是我父亲。
可是,我又不想哭因为在他死之前,他不是还想摘掉我的腰子吗。
抬头的瞬间,我仿佛看到了阳光,蓝天还有白云,那阳光很刺眼,照得我睁不开眼睛。
奇怪,明明是深夜,怎么会有阳光呢?
那不是阳光,那应该是警车灯的光芒,是救护车的灯光。
我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认清了这个事实,那就是从今往后我没有父亲了,更没有大哥了。
这对我来说,似乎是一件好事。
只是,谁都不知道,如果没有我打出去的那通电话,我父亲,还有我的大哥或许就不会死。
他们两个消失在了我的生活之中。
家里只剩下我,弟弟,还有母亲。
我们的生活变得开始有阳光了一些,只不过姐姐依旧没有消息,接下来的几年是平静的几年。
我的生活就像是死水一般平静,上学打工,然后勤工俭学。
我的姐姐是在几年后的一个春节回来的,那时的她已经变得跟我们不一样了,她很有钱,开着高档的跑车,还学会了吸烟吸得是高档的香烟,她给我们买了好多好多东西。
妈妈拉着姐姐聊着很久很久的天,问她这么多年去哪里了,都做了什么。
我听不懂姐姐再做什么生意,我只能听懂姐姐说她要把生意做回自己的家乡,这样平时就能有更多的时间来看我们。
对于这个消息,我和母亲都是极其兴奋的,她还告诉我们,说她已经结婚了,孩子都很大了,到时候会把孩子带来给我们看看。
我和母亲对视一眼,心里都是五味杂陈的,我猜想母亲现在想的应该是,自己作为一个母亲,女儿结婚时压根都没有叫她去参加。
母亲现在的心情肯定是难受的。
只是,我们不知道的是,姐姐之所以会这么着急结婚是因为她已经预感到,自己就快遭遇不测了。
只是,我们还不知道。
当时的我还奇怪,为什么姐姐这么有钱了,又能回到我们身边,可我却从她的眼神里看不到一丝光芒。
有的,只是悲伤。
现在,我懂了。
可是,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