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乙咽了口口水,下意识地看向西里间。
孙氏似笑非笑:“放心!你爹不在,他被你二爷爷拉去吃酒了。”
秦小乙再次咽了口口水:“娘,我大舅来过了?他都说什么了?我爹知不知道?”
“怎么?心里有鬼?秦琪!”孙氏猛地一喝,差点儿把秦琪吓尿。
饶是他前世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此刻也慌得一批。
“娘,我是您亲儿子!如假包换的亲儿子!”秦琪慌不择言,险些说秃噜。
孙氏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暴栗:“废话!说重点!”
秦琪将演绎法、归纳法、比较法、排除法、求神告佛法尽数使出,不但大脑功率全开,心脏功能也全开。
他这是典型的囚徒困境。盖因他不知孙继邺到底对老娘说了什么。
他稳定了心神,组织好语言,以尽可能平静的语气道:“娘,明年会改元景祐,省试主考官为章学士,殿试状元为张唐卿,这是老神仙告诉孩儿的。”
孙氏颔首:“所以,真有老神仙?”
秦琪颔首:“真的,娘。”
孙氏骤然用力一拍桌子:“秦琪!你骗谁呢!”
嗬?你唬谁呢!当我是吓大的?秦小乙暗暗撇嘴。
秦琪神色不变,摊开手耸耸肩:“娘,您爱信不信!”
孙氏当然是唬他的。
她将信将疑:“小乙,确有其事?”
秦琪用力颔首:“当然!”
他心道:我能说真话?我若说我是夺舍贼,您不得一刀砍了我?
孙氏见他语气极为笃定,蹙眉道:“这么说,那些药方”
秦琪将谎言进行到底:“娘,您看,孩儿说实话您不信,便只好撒谎了。”
孙氏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咱们得给老神仙立个牌位!”
秦琪连忙表示赞同:“对!娘!确实应该!”
孙氏疑心尽去:“小乙,你大舅还说,你告诉他赵元昊要南面称帝?”
秦琪继续装神弄鬼:“娘,不是孩儿说的,是老神仙说的。对了,娘,刘知府怎么看?”
孙氏重重叹了口气:“刘知府想留你大舅待两日,被你大舅以不能擅离职守之名拒绝了。”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啊!刘平这是不愿担责,又怕自己不作为吃挂落。
秦琪紧紧蹙起眉头:“娘,刘平这厮居然真上奏了?还是以我大舅的名义?他怎么这么坏!他还是雄州前任知州呢!”
孙氏美眸中浮现出无尽惆怅:“小乙,你姥爷是太宗潜邸之臣,又帮过曹彬、潘美伐南唐,他只是资历浅,逝世又早,所以官没做到太大。
你大舅承恩荫,又是武官。刘平虽也出身将门,但他是恩荫进士,又做过言官,与你大舅渐行渐远。
这些不是关键,关键是,小乙,你确定赵元昊真要攻打延、庆二州?”
又是屁股决定脑袋的破事儿!北宋就是亡于这种毫无意义的内耗!
要不是王邋遢把老百姓折腾那么惨,金国铁骑焉能一路都未遇抵抗?
秦小乙有心来句:老子不想玩了!谁把我送来的,赶紧把我送走吧!这大宋迟早药丸!
要知道,延州位于延夏要道,庆州位于环庆要道,这两镇更是这两州之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