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汴京酒楼,仅正店便有72家,白矾楼也就是丰乐楼,简称樊楼,和仁和店都是纸醉金迷之地,不带药能行?
遑论任二郎在汴京还有个别院。至于那别院中有谁咳咳,不用多说了吧?
樊楼内王公多如狗,朱紫遍楼走,是吕相公每天打卡之地。
就在这个月,穿龙袍垂帘听政的刘娥挂了之后,一向与她不对付的吕夷简被赵祯重用。
在此之前,政治投资的任二郎,曾以晚辈身份连续多年给吕夷简送钱,如今总算是用上他了。
如今的平章事虽为张士逊,但老爷子已年至古稀,而且他明哲保身不愿招惹是非。
所以,买扑虽直属三司管辖,但像这等小事,圣眷正隆的吕相公一言可决。
秦琪不喜欢吕夷简这个蔫儿坏的糟老头子。
他劝任二郎进京后,与隔壁赵州的老乡宋绶多走动走动,甚至不妨将,啊呸,成药这一利民的计划告诉他。
历史上宋绶很快便会拜相。而且宋绶品格高洁、才华横溢,人家的道德、文章能甩吕夷简至少三条街。
最关键的是,推荐他做参知政事的,正是吕夷简。他俩属同一阵营。
此外,宋绶的墨宝那可真是宝!人家那行书颇有王右军之风,黄庭坚对他评价极高。
宋绶唯一的缺点就是活得太短!不求他如张士逊老爷子那么能活,至少也得学学人家晏殊吧。
因此,任二郎将秦琪的叮嘱都记在了小本本上后,便与任大郎匆匆离去。
任大郎已经产生了庄生梦蝶般的梦幻感:莫非小乙真的在梦中见到了老神仙?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幸好北宋没彩票,不然这厮一定会问他哪个号码能中头等奖。
因此,任大郎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地跑去雄州。
秦霄贤得知任氏昆仲都已出远门后,长长叹了口气:“娘子,小乙,咱们欠任家太多了!”
秦琪趴在窗口,笑道:“爹,您不必唏嘘。大伯不是也请您做工了?您多卖卖力气便是了!”
秦霄贤哑然失笑:“还是我儿看得明白!娘子,你去准备菜米,我在院子里支个炉灶,咱们以后还在院中烧饭。”
孙氏心中大石落了地,家中又有粟面和羊肉,她喜孜孜地准备做饭,秦霄贤则笑眯眯地收拢砖块、和泥搭灶。
在金色的夕阳里,秦琪趴在窗口看着这一幕,泪水再次奔涌而出。
这,才是简简单单且安安稳稳的幸福。
家中的危机陆续解决,自己的命也算保住,明日任二郎会送钱过来,一切的苦难,即将过去。
秦琪阳明病虽已大有好转,但他仍不敢吃羊肉。
不过这丝毫不妨碍他将小米粥喝得有滋有味。
只要家人都安好,小米粥也能品出燕窝味儿。
翌日一大早,干劲儿十足的秦二郎便出了门。
他险些与任二郎打个照面儿。因为他刚走没一会儿,任二郎便跟着一辆马车跑来了。
不赶马车不行,二百贯钱足有两千斤呢看官们别忘了,咱们设定一贯千钱。
吩咐伙计们将钱搬进屋后,任二郎便打马欲走。
秦琪连忙隔着窗口喊住他:“二叔,千万记得给宋大学士那幅快雪时晴帖!往后十年,咱们在四京的生意就全倚仗他了!”
恰如后世的得京沪者得天下,在大宋则为得四京者得天下。
然而,四京水太深,没有紫袍大佬看顾的话,生意极难开展。秦琪对吕夷简不放心。
快雪时晴帖是王右军存世不多的真迹,他的模仿小达人宋绶一定无法拒绝这份厚礼。
而且,赵州与真定毗邻,看在同乡份上,宋绶也没有理由拒绝这份善意。
只要宋绶记得有他这个小神医,那么他一定不会在几年后病死。
任二郎回过身啧啧称奇:“小乙,你就这么肯定宋学士能拜相?”
秦琪回答得斩钉截铁:“二叔,不止如此,宋大学士最晚7年后便会得重病!搞不好还会一命呜呼!”
任二郎打了个寒噤:“我懂了!小乙,自古医不叩门,这事儿交给二叔便是!”
他不待伙计们出门,当先打马离去。
他前脚刚走,任大郎便匆匆赶到,他未下马便喊道:“小乙,我险些忘了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