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矮个子衙役则故意挖苦道“搬主肯定会红。”
接着,两衙役会心一笑,齐声道“红搬主,啥情况?”
“是他,”被奚落成“红搬主”的“仜帮主”,赶忙端起破碗,牵开高个子衙役的上衣口袋,将满碗的银钱全倒了进去。
然后他指着鸠揪,哭丧着脸道“是他把我们打了,还抢了我准备拿来交税的钱。”
方才还嬉皮笑脸的两衙役,听了“仜帮主”的一面之词,即刻换上了一副刻板的面孔。
“是你在这扑击遏夺?”高个子衙役正颜厉色,逼视着鸠揪道。
“官爷,别听胡说八道,我只是被劫反击。”鸠揪辩解道。
矮个子衙役虎着脸道“你一个臭要饭的,以一敌众,看就不是那么简单。跟我们进衙门讲清楚。”
他说完就伸手过去拿人。
鸠揪没想到吃官饭的风格不高智力却不低,居然一眼看出问题。
她正想着该如何应对,才不致于暴露身份。
这时,就有个手里拿着好几个风筝的男孩,跑过来挡在鸠揪的身前道“这位当差的叔叔且慢,我可以作证,他说的是真的。是那帮人先抢了他的钱还要打他,他才被逼还手的。”
矮个子衙役见发话的是个孩子,喝斥道“你小子乳臭未干,懂个屁。闪开!”
男孩似乎也是个倔脾气,毫不退缩道“你不讲理,我偏不闪。”
“不闪我抽你!”眼看矮个子衙役扬起了巴掌。
这时候,就有一便装中年男子快步上前,拉住他的手道“老弟,我儿子脾气板。回去我会教训他。但他说的是实话。”
矮个子衙役抬眼一看,见来者竟然是本郡衙门的仵作荣誉,即刻满脸堆笑道“荣哥,贵公子一身正气,大义凛然,像你。不该教训,应该表扬。我眼拙未能看出,见谅!见谅!”
高个子见是荣誉,忙打圆场道“荣哥,这是误会,是误会。我们有事先走,失陪了。”
他扫了“红搬主”一眼,吼道“叫人都给我赶紧散了。”之后他拉着矮个子衙役,天降霹雳一个“闪”字。
那帮要饭的也没有谁敢不溜,很快跑得无影无踪。
鸠揪一脸实诚,笑对男孩道“这位英雄少年,谢谢你!谢谢你出面作证。”
旋又看向荣誉,实诚不减道“荣大哥,谢谢你!谢谢你为我解了围。”
“叔叔,我想跟你学功夫,可以吗?”男孩一脸期待道。
鸠揪想到自己肩负使命,不能身有羁绊,又不愿让男孩失望,一时犯难,竟不知如何回示。
荣誉见他木木的发楞,以为他顾虑什么,就自我介绍道“我叫荣誉,住双河口村,现于郡府衙门当差。小儿荣谦今年九岁半了,生性好强,前两日新交了农集屯两个小朋友,据说功夫力量都非他可及,年龄却小他差不多一半。”
荣誉顿了一顿,接着道“小儿觉得落了脸,非得争回来,硬拉着他娘来找我,要买风筝送给新朋友,还要找师父习武。说是要把他的新朋友比下去。我也想小儿习武养德,砺身励志。就怕这风筝好找,师父难寻。今日见你以一敌众,功夫惊人。如肯教导小儿,荣某务必礼数俱到,居食齐备,恭请大驾光临。也免得你一身盖世武艺,无谓淹没在那风尘之中。”
听荣誉说是儿子他娘带荣谦来的,鸠揪才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衣着得体,秀丽端庄的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见他看她,即报以一抹浅笑,以示礼貌。
鸠揪亦微笑以应,心里却在想,“她的儿子荣谦都九岁半了,体格高挑也健康,让他落脸的新朋友小他一半,也就四五岁的样子,有什么过人之处让荣谦感到非学武功不能赢呢?”
为一探究竟,她当即表态道“荣大哥,我叫鸠揪,北州人。家逢战祸漂流异乡。我可以教荣谦武功,就怕他不能吃苦。”
荣谦响亮地回答道“能!多苦我都不怕。”
一听鸠揪愿意教他武功,头脑灵光的荣谦马上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师父。
鸠揪嗯了一声,别扭得玉面渐朱。
她可是初为人师啊!姑娘家女扮男装,收第一个徒弟,能不别扭吗?
荣谦心想事成,没留意鸠揪的表情,只顾自己高兴。
见鸠揪答应下来,荣誉也是喜不自胜,马上回到郡府衙门里,找了一身旧衣服给他换上。
又去买来上好的布料到裁缝店,为他量身定做了几套新衣。
还找剃头匠跟他理了头发。
之后,荣誉交夫人关爽带着儿子荣谦,领着鸠揪先回“双河口”。
分别时,荣誉吩咐关爽道“好好招待鸠师父。过两天我去把做好的衣服拿回家,再和鸠师父喝酒。谦儿正式拜师,还得择黄道吉日,举行一个仪式。尊师重道,这事不能马虎。”
关爽依然不语,浅笑以对,颔首作答。
荣谦回到“双河口”后,马上找到刑享年、哀和晋、仇壮志和仍去来等四个小兄弟,向他们介绍了家里新请来的武师鸠揪。并提议大伙儿一起跟他学功夫。
四小孩特别踊跃。当即各回自己家中,磨着爹娘领他们来荣谦家里,要拜鸠揪为师。
鸠揪觉得多教几个徒弟对“龙王”有利,就爽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