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来还是属阴的么?”雏后捂嘴惊道,“也对你如此俊秀,也只能属阴了所以你到底与谁在一起?”
“这”檀缨有些难受,但很自然地将其化为了含羞,只面红侧头道,“我说了你可休与别人说”
“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哦对你也确实算半个大姑娘了”雏后满眼期待地抓起檀缨的手催道,“你说就是了,我定然不往外说。说吧,到底是谁?”
“这个其实也还没在一起,就是有些喜欢罢了”
“你快说,我好急!”
这个瞬间,檀缨脑子里过了一大圈人。
没办法,只能是他了。
“谢长安。”他红着脸低头道,“齐国人尤其有男子气概第一眼见长安我便我便哎呀羞死人”
“嗷!是那个马脸学士?”雏后捂着嘴,一脸吃瓜吃到爽翻的样子,“好弟弟,他可配不上你啊”
“诶!”檀缨嗔怒甩开雏后的手,埋怨道,“天下若没人配得上我,我便活该孤苦伶仃,空耗光阴,如那璃公主一样了?人活一世,不该洒脱行事,无憾此生么!”
“!!!说的好啊!”雏后顿时一脸激爽,使劲拽着檀缨道,“此言甚对!怪不得天道都要为你鸣鼎!好弟弟,我可喜欢死你的性情了。”
兴奋之下,她也不拿檀缨当男人了,只挽着檀缨的胳膊道:“你我虽无缘共事,说话却也真的投缘,我已经很久没与人如此痛快地对话了。你放心,谢长安的事大可交到姐姐身上,我与毋映真是熟识,日后必有办法撮合你二人。”
“唉唉唉”檀缨慌得一批,满面巨汗,“长安他我还不确定他有这个偏好待我试试他再撮也不迟。”
“那我便办个月下清谈,引你去试好了。”雏后就此三两下帮檀缨整理好衣服,拍了拍他后背道,“坐鼎问道我也不懂,只知道是要资材的,倘若你们祭酒舍不得,我自会与他施压,好弟弟放心地去吧。”
眼见雏后如此亲昵。
檀缨已别无选择。
“好姐姐!”他笑靥如花,踮脚击掌,“那我去了!”
澡堂外。
嬴越一个人坐在石阶上,已经等很久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男人换个衣服这么慢。
慢到周敬之都走了,姒青篁也走了,赢璃都走了。
终于,他听到了檀缨的笑声。
他也跟着一笑,起身回头。
却见檀缨正与雏后相伴而行,言语甚欢,一副宠臣之像。
再细看,檀缨已换上了一身笔挺的文士白衫,谈吐间挥斥方遒。
意气风发,鲜衣怒马。
便是嘴角的笑容都那样的得意。
赢越心中一怔,怕与他对视,忙又转回身去。
但手已不觉攥紧。
雏后啊雏后。
每一次,我身边,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好东西,它都会被很快夺走。
每一次,我身边,只要有那么一个亲近的人,他都会很快消失。
此时,那嗡嗡的鼎鸣,正好似那雏后与檀缨的笑声,又是下一次别离的哭声。
嬴越不再回头,孤身走向大殿。
哭什么哭。
我已经很满足了,不能再哭了。
却听檀缨快步追了上来:“唉,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嬴越也不回头,只说道:“我只是路过取个东西,不打扰你们说话。”
“我们?哦哦,雏后就是送我出来,她还要回去整理一下的。”檀缨追上嬴越,一见他那张苦瓜脸便笑得合不拢嘴了,“你这表情,好像卤蛋要哭的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