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程忽然想起胡掌柜的本行,便问道:“老哥经营药行,可知道人参?”
胡掌柜抚须微笑道:“人参大名鼎鼎,做药行的哪能不知道。”
“现在行情如何?”李程精神一振,或许自已可以采买些人参回去卖。
“人参此物品类众多,不可一概而论。”胡掌柜喝了口酒,说起了老本行,谈兴大起,“其最上品者,乃是产于潞州上党的上党人参,而上党人参最佳者,却是壶关紫团山所出的紫团参,此参自汉唐始,便为皇家贡品,民间难得一见,自我朝鼎定天下以来,紫团参更是近乎绝迹,可谓万金难求矣。”
胡掌柜顿了顿又道:“这次一等的嘛,便是产自三韩故地新罗国的新罗参了,自古上党人参闻名于世,历经数朝挖掘,几欲绝种,自唐以来,民间多用新罗参代之。而同属三韩的高丽、百济所出的最次,贞白先生的本草集注曾言其形大而虚软,便是此理。”
陶弘景456536,字通明,自号华阳隐居,谥贞白先生,丹阳秣陵今江苏南京人。南朝齐、梁时道教学者、炼丹家、医药学家。上清派茅山宗创始人,著有本草经集注,原书已佚,现仅存有敦煌石室所藏的残本。
因为关乎生意,李程听得很是认真,听完却是发现没有关于辽东人参的评论,出于一些考量,就略过不谈了。
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些见闻,就各自回屋休息了。
谨慎起见,李程锁好了门,回到了现代休息。
第二天一早,洗漱完毕,用过早饭,车队就开始了赶路。晌午时分又在官道旁凑合着吃了顿饭,到了下午三点来钟,终于抵达了东京汴梁城南熏门外。
不远处是连绵不绝的城墙和巍峨高耸飞檐斗拱的城门楼,高大的城门正在敞开,进出的行人车马络绎不绝。城门外大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屋舍,大多是酒肆饭馆,供进出行人歇脚进食,生意很是红火。也有医馆、货栈、铁铺之类的专业商铺。
李程看了许久,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来到了这个时代的京师。
来不及多做感叹,李程随着车队继续往前。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有鲜衣怒马的富贵公子,有装饰奢华雕刻精致的马车,有意态悠闲穿着干净整洁的闲人,更有风尘仆仆行色匆匆的商人。
当然,也少不了身穿襕衫头戴儒巾的读书人。
城门两旁各站一队军士,衣甲鲜明,手持长枪,精神抖擞,旁边站着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盔甲精致,腰胯黑鞘长刀,有神的双目不断的扫视着进出的人群。远比县城的守卫要威武的多。果然不愧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
进了二重城门,跟着车队七拐八绕的走了一会,到了一家药行侧门前停了下来。
胡掌柜下了车对李程拱手道:“大郎,愚兄交割完货物还要往返一趟,今日就不留你了。往后若是寻我,可在药行留信。”
李程也学着他拱了拱手道:“那小弟就此告辞,他日相见再来续话。”
辞别胡掌柜,李程信步行街。
行走在宽阔的大街上,道路两旁栽柳植树,环境优美,倘若不是衣着和房屋的外观提醒着他,李程都要以为自己回到了现代的步行街,人来人来,各式叫卖,顾客讨价还价的声音,显得异常的繁华。
想起自己还要寻找合作者,李程脚下加快了步伐,一边走一边看街两旁的店铺,有卖绸缎布匹的布料店,有卖各式主食或小吃的小摊和酒肆食铺,有医馆药铺,茶馆茶寮,纸铺书坊,胭脂水粉店,南北干货店等等,商品十分的丰富。
走着走着,脚下停顿,李程看到了一家卖铜镜的店铺。便信步进了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