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一
建业原是一个武士出身的小吏,行侠仗义、乐善好施集于一身,远近闻名,身边聚拢了一帮兄弟,而她只是一个有一身武艺的大家小姐,多次听闻建业英雄事迹后,私下里见识几回,终于芳心暗许。托丫鬟说明,那丫直接回绝,什么也不问。新来一个据说后台很硬的知县,年轻英俊,专程拜访宴请建业,席间要带他今后不离左右,可能不久离任升迁,他没有答应,后来知县又找人几次说言,终究不愿深涉官场而拒绝。这算是和那县官结下了梁子。父亲想结交攀附这位丞相公子,竟然把她送上,她死活不依,并以和建业私定终身为由拒绝。
那知县听闻她文武双全,便要收做娘子,知晓后恼羞成怒,即以结党营私妨碍公务之罪法办,赴斩半路四方英豪俱出手,杀四十多名官兵救得他。与官府打成这样,无法生存,只得唤众人啸聚山林做了这打家劫舍的勾当,没有其他路,自从被劫后,其九族被牵连判“斩立决”,一天内屠戮殆尽。
她一直仰慕于他,他只是劝她回家,说她们不是一路,并又娶得一房太太,就是那个和老四勾搭的女人,她知道的是他们并未同房,没有夫妻之实,至于给他找的相公,畏惧她的强悍,早已自宫做了太监模样。那些所谓玩意儿凡经不起诱惑的,没有一个活口,都被她丢到后山喂了坐骑一只老虎。经得起诱惑,有感妻恩的,也放走了两个。
她不放弃,因为她知道,当身边这个男人累了的时候就是她的。走不到一个人的心里是因为因为路没有走够,那里终归是有尽头的。
她给我看了她的处子朱砂印,清晰可见。
一个女人痴情到此,也是值得敬佩吧。
眼见的耳听的,都是幻象?我学到了什么?
死过一次的人,她显然不会说谎,关于他们的故事太多,我没有多少兴趣。
在她养好伤以后的一日,我说,“二娘可以回家了,这么多年该回去看你父母了。”就要和她分别。
二娘却说道,“我不想连累父母,那县官如今已是此间知府,妹妹嫁给他也有些时日,我的出现会破坏这一切。”她说她想跟着我,做我的随侍,女扮男装也可以。
我无可奈何,心死如寂的女人,可怜。日后若是有个好人家,给她一个归宿吧。
自从跟了这金蝉子大师傅,对男女没有一点概念,在我眼里只有人没有男女,是不是只有人,我好像也不确定,也许什么也没有,我放空了自己。
她把衣服稍做整理,竟然变成男人装。
也罢,男人方便,女人对这个男权社会会产生诸多诱惑。
仔细打量她一下,也是一个翩翩美男子,不要勾引那麻烦的大姑娘小媳妇就好。
为什么要救她?我再次怀疑自己,抬头看天外。放下山是一道坎儿,还是一个境界是一个领域,或是一个世界?
大师傅说过,放下是未来佛的四性之一超越性。放下山庄这群生众,是放下了大秩序下的繁琐建业金盆洗手,是放下了执念怨仇那度了建业的和尚,是放下了佛法身段。都是放下,想要超越自我。
我有没有放下啥?是不是过了这座放下山,过往一切就会放下?一身本领的我,初在山庄,功力尽失被放下!如果说他们都是主动放下,那么我就是被放下。那被杀了的建业与和尚,被废了的老三、老二,都是被放下!
主动和被动放下,都是放下,做为放下本身,是没有区别的,区别的只是众生的本我。
学着金蝉子大师傅,“阿弥陀佛”,我双手合十,一理悟透,也是功成。
百二
我的想法是拿下放下山庄,把一干人等屠戮殆尽,免得继续祸害一方。二娘却说不必,有些人只是见风使舵,还有一大部分都是受那威逼利诱,不得已而屈从。最后就是,选择性屠戮,一个一个地来。
我对她为什么叫二娘来了兴趣。她说,除了建业大哥,所有人都不是她的对手。那你和建业也交过手了?我觉得一定是了。
她笑了笑说,“我们没有交过手,我们的师傅是同一个人,师傅教我的系统全面,他只是硬气功强,我要维护他的权威。那时候我不知道师傅还有这么一个徒弟,他学武时很勤奋,但是总的学习时间没有我的十分之一多,说实话,单打独斗这寨子里没人是我的对手。”
哎呀,撸了个强大的跟班。
我那里后山虎穴下半山腰里有个洞,里面有我的武器和寨子里全部的财宝。崖下有机关,可以上去。
好吧,原来她管钱!
说走就走,那后崖不在放下山庄范围,问明大致方向,我拉起她直接飞了过去,她开心得不行,对于从来没有飞过的人来说,这样刺激更大。
看清了放下,功力在放下山范围内竟恢复了大半,这是佛缘所致,没有认知,看不开迷雾,怕是没有这般恢复。
“我叫婷芳”,她这时候才自报家门,“姓刘。主人以后可以叫我小刘。”
“行吧,你且看好了脚下。”
”就是这里!”
我按落云头,她走到一棵大树后面一个跳跃,抓住一根藤蔓就消失不见,我知道那位置有机关,没曾想,此处禁止已经启动,我跳不上去!难道要爬树?开什么玩笑。这个地方法力竟然提不起来。
一会儿功夫,小刘就跳了下来,一副惊异模样。我说,“把你轻功运用提气方法说给我听。”
她笑了笑说道:“如负重卸物,不能吞吐,气运双腿,上体弯落丹田牵引,吸气闭塞而起。”
我试了几下,感觉如此做一跃怕是越过放下山。轻轻弹跳了几下,每次都超越老多,她见状过来让我背着她,这下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