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远内心寻思对策之时,仇千伤内心也很不平静。原本到他这个层次,早就已经能做到对待任何事情都处事不惊,心若止水了。可是眼前发生的一切却打破了他的认知,让他心中大震。
仇千伤自己非常清楚,方才击伤烈焰天龙驹的那一剑,他虽然表现得很随意,但却动用了六成功力。毕竟烈焰天龙驹虽是十脉,却是堪比十一脉武者的异兽之王,远比多古达能要强得多,所以他并没有过多轻视。
而结果也如仇千伤预料的那般,烈焰天龙驹被这一剑所重创,濒临死亡。他刚内心还在感叹,就这样杀了烈焰天龙驹有点可惜。可没想到转眼之间,眼前这个原本毫不起眼的少年,拿着十数根银针,不知手下操作着些什么,竟然就保住了烈焰天龙驹的性命。
对于针灸之术,身为九大宗师之一仇千伤必然是见过的,并且也结交了一些医道圣手,其中不少也擅长此道。可他却从没见过如同宁远这般,举重若轻的十数针下来,竟然让原本重伤垂死的烈焰天龙驹一下转危为安。
仇千伤敢肯定,医术什么的尚不好说,但单论针灸之道,眼前这位少年绝对是他生平所遇第一人,至少他行走江湖数十年从未知晓有人拥有这般手段。
俗话说的好,人在江湖飘,怎能不挨刀,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只要是武者,哪怕突破进入灵境,也必然会有受伤的时候,甚至有时候是一些致命伤。若是身边有一个拥有这种神奇手段的人,那简直是多了一条命啊。经验老道如仇千伤,一下就判断出了宁远的价值。
“无论如何,此子必须掌握在我手中。”
一念及此,仇千伤收敛了一身的锋芒,原本冷峻的神色也缓和了下来,饶有兴趣地宁远说道。
“小家伙,医术不凡啊。你这针灸之术,本座看了都不由得心生佩服。原本这畜生中了本座这一剑,就算不马上断气,也离死不远,没想到几下就被你救了回来。好手段啊,就是不知你师从何人,说不定令师还和本座有旧呢。”
听了仇千伤的话,宁远心中暗暗叫苦。他已经不是刚来到这个蒙之大陆时,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乞丐了。刚刚见烈焰天龙驹重伤垂死,顾不得外人在场,情急间用出了上古针法全篇里的回阳针法,保住了它的性命,而这一幕自然也被一旁的仇千伤尽收眼底。结合眼下仇千伤所表现出的态度,宁远明白这是要将他收为己用啊。
宁远心中一边想着对策,一边语气恭敬地说道:“仇前辈,晚辈医术低微,方才也只是瞎猫碰到死耗子,都只是些家传的胡闹把式,上不了台面的。”
仇千伤见宁远不愿说明师承,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微微一笑,接着道:“你不想说,本座也不为难你。本座说话不喜欢转弯抹角,你是个人才,加入我邪剑堂如何。本座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看着仇千伤投来的目光,宁远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拱手答道:“蒙前辈错爱,小子懒散习惯了,尚不想加入宗门,请前辈海涵。”
“哈哈哈,这武林里能拒绝本座要求的人可不多,至少在这里没有。小家伙,不要挑战本座的耐心,我再问你一遍,可愿拜入我邪剑堂?”
仇千伤看着宁远,轻笑着说道。只是他虽然脸上仍带着笑容,笑声却不复之前那般温和了,甚至连周围的温度都似乎下降了几度。一时间,望着眼前的仇千伤,宁远感到自己如坠冰窖,全身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住了,动弹不得,一丝彻骨的寒意从内心深处升起,不多时已蔓延全身。
只是如果因为这样就会选择屈服的话,那他也不是那个宁远了。
顶着全身上下所覆盖的巨大的压力,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但宁远还是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口唇,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
“我不愿意。”
每说出一个字的同时,宁远感到身上自己压力数以倍增,甚至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全身上下的骨骼在气势的锁定下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只亏得他性格坚毅,哪怕再是疼痛,也紧锁着眉头,咬着牙不吭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宁远的全身骨骼快被这股压力碾成碎片时,仇千伤忽然叹了口气,收回了全身的气势。他冷峻的脸上第一次带着几分欣赏,笑道:“你小子,是真的不错。刚开始是本座只是看重你的医术,现在我是真的欣赏你了。”
空气中的恐怖的气息忽然一扫而空,宁远只觉得身上一轻,全身上下压迫忽然消失令他措不及防,一下失去了重心,“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他一下感觉全身各处都开始疼痛起来,不知不觉间,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已然受了内伤。
而这一切显然也是仇千伤有意为之,先是通过施压让宁远吃吃苦头,明白拒绝自己的可怕。随后在其差不多达到极限时,再收回了对宁远所释放的威压,留他一条性命。毕竟仇千伤为的是要将宁远收入麾下,而不是替他收尸。
任由宁远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仇千伤再次悠然说道:“冲着你这份胆魄和你的医术,本座给你一个谈条件的机会。你说说看,你要如何才能归顺于本座,加入我邪剑堂。”
如果说刚开始仇千伤只是单纯地将宁远当成一个可利用的棋子,那么如今的他已经改变主意了。
医术绝顶,意志坚定,加上根骨也不错,虽然宁远错过了学武的最佳年龄,但也就晚个两三年,靠着邪剑堂的秘法,并不是不能弥补。在仇千伤眼中,如今宁远所展现出来的潜力,绝不低于自己的儿子仇云,甚至犹有过之。这样一个人才,如果能真心归附于邪剑堂,才是最好的结果,所以仇千伤想听听宁远想要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