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满天的星辰,周晨事无巨细的问着心中所惑,那少年躺在摇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解释着,当着不称职的引路者。
“好了,再问下去那位都快憋死了”长生打断了周晨无休无止追问,看向一旁空旷处。
“冒昧登门,还请功曹大人见谅”却见黑暗中走出一位青袍官补,腰佩鱼袋的长髯男子,面容稍显歉意,拱手言道。
周晨看清来人,急忙起身行弟子礼。
“弟子周晨,谢过城隍老爷救命之恩”读书人见到先贤,总是免不了繁文缛节,更何况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城隍拂须含笑,微微颔首。
“免礼吧,都是儒家弟子,何谈救命之恩,顺势而为罢了”其开口说道,听得一旁少年直翻白眼,若不是这城隍暗中助了一番文运,周晨魂魄不会像如今这般充盈,其怀疑也是这城隍暗中告知阴曹这周晨的异常,才引得自己前来。
这城隍说的却也没错,其生前也是一位儒家大贤,留下了许多传世佳作,当朝皇室感恩其功绩,便建了一宗神祠,供百姓祭拜,享世间香火,久而久之,其便凝聚了金身文胆,受一殿阎罗敕封,便成了此地的城隍,庇佑一方百姓。
“怎么,庄先生是怕我传道误导了你们儒家的读书种子?特意来此偷听的?”长生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周晨说道,若其早来一会,自己也免了许多口舌。
“不敢不敢,功曹大人所言,句句玄妙,老夫才疏学浅,可不敢为人师表,误人前程”城隍早就听说过这小爷的名头,可不敢拿自己的金身泥像冒险,若其不是有阴旨在身,他可不想与这位瘟神产生交集。
“那你们聊,我先走了”长生起身,伸了个懒腰,老酸儒与小酸儒,自己看着就烦,可不想在这听他们掉书袋子。
“功曹大人留步,我是为功曹大人而来,还请功曹大人为在下解惑”其见正主要走,急忙起身说道。
“别在下在下的,同是功曹,只不过你在阳间,又没高低之分,有什么就问吧”长生见这城隍是冲着自己来的,其有些心虚,自己来这几日,也没干什么违反阴规之事,总不至于吃东西不给钱被发现了?
“还请问后山雷罚之事,是否与功曹有关,若是管辖境内出现了可扰乱天机气运的修士,老夫可承担不起这责任啊,必会上报阎王,求其定夺”城隍一脸苦笑,往日生机如茵的后山如今阴寒刺骨,天地灵气被横扫一空,导致附近居民以为遭受到了天谴,纷纷搬离此地。
“什么后山,不知道,没听说过,不关我事”长生一边否认三连,一边准备撒腿跑路,如今自己手中已经折损了许多阴德,若是此事被阎王知晓,还未到手的功绩便又要被抹平了,自己则真是白来这么一遭了。
“松手,松手,金身不想要了?”周晨看着在院中撒泼打滚的自家大人,目瞪口呆,眼角抽搐。
“好吧,是我”长生看着抱着自己不松手的城隍,无奈应了下来,心中暗叹自己这番劳碌命。
此事以了,城隍结果周晨递过来的山茶润了润口,抚平了官袍,口中默念有辱斯文,看着一旁装死的少年,心中想着要不要换个地方当城隍,以防金身不保。
“咳咳,大人,还有件事”城隍颤颤巍巍的伸出手,便要扶起少年。
“还有事?我看你金身是真不想要了”却见少年起身,撸着袖中,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三殿阎罗宋帝王阴旨”城隍急忙掏出一绢鎏金黑卷,挡在身前。
“额?余老哥找我?”长生看着城隍手中的阴旨,有些意外,三殿阎罗俗名余懃,平日与自己老头子关系甚好,每当长生惹祸被罚了功德,换不来银钱买酒之时,总是余懃送些酒水给老叟解馋,久而久之,其与自己也熟稔几分,当年刀锯地狱的事,也为自己说了很多好话,于情于礼,自己都欠他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