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脚上出了很多汗,但尾花樹还是喜欢脱掉袜子在地板上行走,这已经成为他高强度工作后必不可少的一种惬意。
当然,将啤酒从冰箱里拿出来,并将昨天的炸鸡过了一道热油端到桌上,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他歪着脖子知道这样的生活方式不太健康,但他却也感到了更加圆满。
尾花樹同样的迟钝令沐子和露央沙感到大松一口气,其行为也没十分超出她们的预料,但眼前的这个男子!毫无疑问是一个能够熟练操纵枪械的危险人物。
在电视的各种杂音之中,露央沙紧张地瞪着对面的人,已经换成了双手握枪。
沐子试图在露央沙的持枪控制下,用男子的皮带绑上他的双手。
男人同样紧张,但他和沐子僵持着,拒绝被绑上双手,并指了指看着电视的尾花樹以示威胁。
露央沙不断地持枪向前恐吓,男人不断地推着手无声高呼,最终所有人还是因为场外的尾花樹达成了某种谁都不想要的平衡。
电视里的秋刀鱼发出了略带沙哑的大笑声,周围附和着嘉宾们的议论。
露央沙使劲地试图平复呼吸,胸膛却一直在起伏,“你是谁?”
沐子却问得更直接,“你不是来杀尾花樹的吧?”
男人摇了摇头,又拼命地点了点头,但又拼命地摇了摇头,他绝望地举了举手。
见男人不肯说出自己名字,沐子和露央沙对于心底有些猜测更深了,也对于眼前的局势更加茫然。
天色渐渐地要黑下去,尾花樹晚饭都自己准备好了,想让他突然出去一趟她们走掉是很难的,但向尾花樹说明情况解释,那谁能向她们说明为什么尾花樹的床下有一支枪?
而露央沙没有开枪的勇气,这点对面的男人迟早可以看出来,要是他趁尾花樹睡着了,上前抢夺手枪怎么办?
“就在巡逻车里,看见三个卸了妆的陌生人好巧不巧地从自己家里跑出来,身上还戴着家人的各种首饰财物。”
屏幕里的秋刀鱼愣了愣神,仿佛有谁对他在说话,自己模仿道:“松内警官,犯人要跑掉啦。”
秋刀鱼换了副神情偏了偏头,似乎是从车窗里探出脑袋,眯着一只眼睛抬起手指着远处,“啪!”
“不对,松内警官,那是你的母亲!”
秋刀鱼神情一震,哆嗦了一下醒神道:“没事,我打歪了。”,他随即再度伸枪,瞄准了中间的那一个,“又是一枪。啪!”
“松内警官,你怎么又打歪了。”,年轻警察大舒一口气,“还好那是你妻子!”
秋刀鱼此时由于心情难以平静,持枪的手已经十分颤抖,瞄准向最前方的人,警车一路慢慢跟着,许久后他才开上一枪,“啪!”
“您真的身手不行了,连这一枪都能空。”年轻警察叹着气仔细辨认着,又庆幸地笑道:“啊,这是您的岳母。”
却只见秋刀鱼瞪大眼睛神情猛地变幻,再也看不见刚才的犹豫,更是一脚踢开车门,猛地向前冲去,一路火光带闪电,抬手就是:“啪!啪!啪!啪啪!!!”
一阵安静过后,秋刀鱼似乎还是松内警官,扭头露出的快乐笑容逐渐消逝,他偏了偏头困惑地看着年轻警察用沙哑的声音道:“为什么,我都认不出来了,你还认得我的岳母?”
嘉宾们鼓掌大笑,一脸严肃的尾花樹也陡然喷出一口啤酒,仰在沙发上大笑出声。
就在这时,因为剧烈动作,外套从尾花樹的身上滑落,露出肩上一直漫到脖根的青黑纹身,在他将一只手臂搭在沙发背上时,那条虎仿佛步在樱雨中,煞气逼人,徐徐如生。
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纹龙纹虎的,至少在黑道里所有的纹身都有严格的阶层,是局部,半身,全身,是什么图案,都不可僭越。
尾花樹的身份再联想到那把枪
露央沙剧烈地呼吸着,将枪口对准毫无所觉的尾花樹的后脑,又对准对面男子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谁的威胁更大了!
沐子松开揪住男子的手也慢慢退回露央沙的身边,一个黑帮大佬,一个杀手,以及拿着枪的女学生,啊,还有自己。
这就是在鱼渊神社里抽到的大吉吗?真是好极了。
慌乱之间,她不小心把放在窗台上的自己和露央沙的鞋子给蹭了下去,高空的坠物落在公寓口的汽车上,一阵响亮的警报声从楼底响了起来。
尾花樹的注意力陡然被从电视机上吸引开,他扫了扫窗帘,原本没准备理会,但那警报声一直响个不停,他就想着把窗户关上。
但当他从沙发上起身,朝窗边走去时,眼睛凝神在那窗帘下的两双脚上,其中一双还没有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