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见刘俨发怒,心知打不过的他们,只得狼狈而逃。
“阿姊,这宅子汝不是早就卖来了的吗?”刘俨见二姐并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皱眉看着大姐问道。
“玄之,这宅子姐卖了,这不是阿爹和夫君出事,家里又没多余的钱。”
刘禾叹了口气:“姐也是想把宅子卖了,换一些钱,可不想被那驵侩儿中介给骗了。”
“原本说好的一千五百铢钱,可不想那驵侩儿签下房契之后,给了五百铢钱,还把宅子卖给了那韩家。”
刘俨一听这话,就明白了。
必然是那驵侩儿伙同韩家,利用大姐急需钱的心理,把她给骗了。
“罢了,这事现在说也没用,不过这帐,吾定要韩家连本带利还回来不可。”刘俨深吸一口气,心中充满怒火。
这一刻的他,对于权势充满渴望。
为了家人,他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为天下穷人主持公道,扫清那些恶霸势力。
“玄之,家里都被他们砸了,今晚我们怎么办?”接连遭到打击的刘鱼,原本坚强的心志,在刘俨回来之后,彻底的软了下去。
“这里肯定没法住了。”刘俨看了眼被砸的乱七八糟的家,道:“去乡下吧,吾现在就送你们回乡下,这样吾也可以安心留在城中查案,也省的韩家那些狗奴才来闹事。”
“玄之,真是长大了。”看着已经高过自己一个头的弟弟,那一双坚毅的目光,刘禾也不由露出欣慰的表情。
连夜刘俨就把姐姐们,送到城外乡下的大姐夫家。
“阿姊,吾需要回去查案,你们先在这里避一阵子,不用担心。”把人送到乡下之后,刘俨连夜又返回了城中。
不过当他回到竟陵城外之时,已经是子夜时分,竟陵城门早已经关闭。
刘俨连夜返回竟陵,也并非为了进城,而是想要再去驿馆四周,查看一些会不会有新的发现。
他是昨日傍晚回到驿馆家里的,夜里虽然在驿馆查探过,但因为时间有限,并没有在驿馆外围查探过。
结果天亮就被韩凯带着家奴,赶出了驿馆。
然而,傍晚又被韩家的家奴,再次赶了出来,这一天的遭遇,让刘俨对韩家恨之入骨,已经把韩凯一家,视作除之而后快的敌人。
初冬的深夜,寒气逼人,漆黑的夜色中,安静的可怕。
为了防止遇到人,刘俨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头裹布巾蒙面,手握着一把匕首的他,小心翼翼的在驿馆外围查找一圈,但却并没有丝毫发现。
眼见夜色深沉,空旷的夜色下,空无一人,刘俨的胆子也大了一些,随即悄悄来到驿馆后院昔日的家中,准备去温暖的房间内先对付一夜,等天亮再入城。
然而就在刘俨刚来到院门外,便听到院门内竟然传来了脚步声。
刘俨当下连忙匍匐着躲在了一旁的草丛中,这个时候却见两个人影,各自背着一个沉重的袋子,东张西望的出了院门,然后径直来到不远处的河边。
刘俨见这二人鬼鬼祟祟,起初他还以为这两人,就是杀害税邮的凶手,激动的差点就扑了上去。
但很快他就听到两人的对话,得知二人竟然是来栽赃嫁祸的。
“真他娘的沉,累死我了。”来到河边后,一人把肩上的袋子扔到地上,气喘吁吁的嘀咕道。
“家主还真是有钱啊,一万钱就这么扔水中了。”
“何季,你要不想明日沉溺在这水底,家中妻女卖入歌姬坊,就把你的臭嘴给我闭上。”一旁的何鸣狠狠瞪了多嘴的何季一眼,麻利的把背来的钱袋子,沉入了河水之中。
“叔,吾错了,吾错了。”打了个寒颤的何季,惊慌失措的把脚下的钱袋,连忙沉入河中。
“记住了,回去之后,把你的嘴闭上。”何季口中的叔,正是他的族叔何鸣,这人正是傍晚时分,带人去去刘俨大姐姐闹事的家伙。
“记住了,记住了。”何季点头如捣蒜。
随后何鸣在丢钱的地方做了一个记号,便与何季叔侄俩,匆匆返回驿馆而去。
“好一招歹毒的手段啊,实在可恨,可恨啊。”这时从暗处出来的刘俨,把水中那两个装的满满一大麻袋的钱币,提上岸之后,暗骂之余,也是暗暗庆幸,今晚来的巧。
“一万铢啊,狗日的韩家,还真是他娘的有钱,老子迟早把你家给抄了。”
两大袋子五铢钱,足有上百斤重,不过对于刘俨来说,却丝毫不是问题,一手一个,提着钱袋的刘俨,趁着夜色,把钱埋在了一处秘密的地方。
然后把那两个钱袋子,撞上石头再次放回到了刚才水域底下。
这个时候的刘俨,想想又是一阵庆幸与后怕。
如今杀害税邮的凶手不见踪影,韩家这一手栽赃嫁祸,加上县尉林泰的配合,作为第一嫌疑人的刘业,那是想不招供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