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修来到赵正的坐堂疑惑道。

“自然是兼任了。不过中卫军还未组建，事务必定繁忙，修本又腾不开手脚，需得言痕上心。所以大理寺这边，也要少卿这个副手多多负责才行。

这样罢，尚书台草拟一份诏令，让大理寺少卿曹楷，在大理寺卿陈迹不在之时，代行主官之责，事无巨细。

另外，大理寺主簿方烜于何先案与贺家案中屡立功劳，乃国朝不可多得的俊才，这次便破格擢升为大理寺评事。”

“臣下明白。”

章修缓缓退出坐堂，看着外边湛蓝的天空长舒了一口气。平衡，永远都是平衡。

他们这位主君，可真是深谙此道啊。

陈迹被点为中卫军副将，必定会忙碌于招募操练事宜，能十天半个月回来一次大理寺就很不得了了。

而事无巨细，全权代行主官之责的曹楷，则势必取代陈迹在大理寺的影响力和声望。

何况之前陈迹也下放了很多权力，寻常事务本就是曹楷负责，在衙署中的威望很高。

现在又加上这么个情况，以后这大理寺卿，可就真成了空头摆设了。不过让方烜连升两级，跳过了司直，也算是补偿了吧。

这诏书下达后，众官员又是一片哗然。想不到今日光是看宜阳侯的热闹了，手头事务都懈怠了不少。

“寺卿，无论如何，下官都会替您守好这大理寺的。”

班房内，曹楷对陈迹深深一礼道。

“我自然是知道季直你为人的。”

虽然只有半年的相处时间，但是两人的情谊却是非同一般。曹楷原先只是明阳太守府中刑曹掾属的佐官之一，存在感不高。后来立下绍运朝廷，刑曹掾属本该高升大理寺卿或是刑部尚书。

但没想到为了安排陈迹，直接让他空降占据了这两个位置。而只让这掾属担任了刑部左侍郎，也就是现在担任刑部尚书的那位。

不过当初为了补偿他，又封了他侍中一职，进入了尚书台参政。

而大理寺少卿一职，原本也是轮不到曹楷的。但是合阳曹家乃明阳郡能排进前十的大世家，又在先前捐献钱粮无数，所以就靠着钞能力把曹楷推上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

不过这么一来，他最开始在大理寺中无有任何声望威信，下边的属官也都是其他派系的，基本上没一个听他的。

原本曹楷以为也就这样了，特别是在陈迹空降后，他都做好准备做个透明人了，谁知道这位寺卿竟然十分信任他，下放了很多权力。

这就使得他能慢慢收拢大理寺各级官员，逐渐掌控了大理寺更通过先前两个大案子彻底坐实了少卿的位置。

而这一切，都是陈迹带给他的。所以有着良好三观的曹楷，早就视陈迹的自己的恩主，唯他马首是瞻。

“这次我去了军中，怕是无有大事不会轻易回来，这大理寺就交给你了。等以后时机成熟，我会卸掉大理寺卿的位置，让你好名正言顺。”

“寺卿，下官何德何能？”

“好了，你我之间不必讲这些虚的。好生做事即可，你的本事我是知晓的，若非资历不够，足以胜任这大理寺卿。”

曹楷感动莫名，顿时生出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他虽是曹家嫡子，但此前在太守府的存在感一直很低。现在开了国朝，有陈迹的力挺，才得以渐渐展露自己的才学。

所以在他心中，陈迹的地位是很特殊的。

“寺卿，下官大兄乃曹家家主，有一嫡女，年芳十岁，与寺卿的侄儿陈辅年岁相当。是以下官想着，两人暂且定下婚约，待到六七年以后再行成亲。”

陈迹看了一眼曹楷，对他的心思明白得很，心下也很是高兴，但又说道：“那你大兄可同意了？”

“还未分说，不过今日下官便写封家书传回去。说来下官能在大理寺有如此功绩，也全仰仗寺卿。此事家中兄弟也都知晓，定会同意此事的。”

“我那侄儿虽然年岁不大，但沉稳持重，又博学多才，却是你家侄女的良配。不过此事不必大张旗鼓，私下约定即可。季直以为呢？”

“如此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