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的消息,说是钱猛营中有个新兵,在受训时顶撞了自家曲长,那曲长要处罚他,谁知那新兵是个混不吝的,当众打了那曲长,又接连打翻了好几个兵士。
然后钱猛赶过去的时候,险些也被那新兵给干翻了,还是身边亲兵帮衬,才勉强制住了那新兵,现在正审着他哩!
你说热不热闹,今儿个,那莽汉算是栽了,败在一个新兵手里,真是丢了好大脸面。日后见了,说不得要提一提今日之事。哈哈哈!”
王林把事情说完,又兀自笑了起来。他和钱猛相识多年,就爱用这种事儿嘲笑打趣对方。
“还有这事儿,那新兵可是猛地厉害。想来钱都尉可不忍心严罚他,说不好还要重用。这下,他可是捡到宝了,都尉还笑得出来。”
陈迹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王林。虽然今日闹了个不愉快,但也早早发现了这般猛将,放谁身上都得乐开了花吧!
“这言痕又不知晓了吧。那新兵说了,不愿在那莽汉手下当兵了,无论钱猛怎么好说歹说,软化好话都说尽了,那新兵倔得跟头死驴一般,就是不答应。
这钱猛也没辙了,总不好放如此猛士回乡种地吧!这不,还在那儿想办法呢!”
王林说着,又拿起最后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又眯上眼一脸享受的样子。不知是沉浸在桂花糕的美味中,还是钱猛的遭遇让他开心不已。
“这可真够新鲜的,求着让人当兵,人还不同意,那个新兵叫啥名啊?”
陈迹随口问道,当时招兵的时候,那些个猛士他基本上都是有印象的。
“就是那个程来,确是个猛士。当日招兵时某家也有印象,还想着能不能到自己麾下,谁知被言痕安排到了那莽汉手里,还很是叹息了一阵。
如今想来,还好不在某家手上,要不然今日丢脸的就是我了。谁能想到,这是个刺头儿,还死倔死倔的,给台阶都不下,不省心呐!”
“这个程来我有很大印象,看着就是个猛人,我以为能合钱都尉的脾气,就安排在他麾下,谁知看着那么憨厚的人,也是个傻的。说不得还要给钱都尉赔个罪,是我看错了人,排错了。唉!”
陈迹想起了当日那个高大的身影,他还断定这种猛人必成大器,想不到今日就这般夭折了。若是那程来就是不下台阶,说不得真要吃点苦头滚蛋了。
光是个不服管教的罪名,都够他喝一壶,更别说殴打上官这种了。被人砍了头颅都没地儿说理去。
毕竟军中这种规矩森严的地方,若是随便一个小卒子都能那么干,还打甚么仗,都回家种地算了。无组织无纪律,何以成军!
“陈书记,我家都尉请您前去,记个文书。”
就在两人扼腕叹息之际,一兵士跑来找陈迹。原来是钱猛派他手下的亲兵叫陈迹到他营里去。
陈迹、王林两人对视一眼,知道怕是真要处置那程来了。
虽然陈迹是赵治手下贴身的书记官,但做点这些事情也算职责所在,毕竟现在就他一个文书闲着,不找他找谁。
“既如此,我现在便去。”
陈迹起身,准备跟着那亲兵去钱猛营中。
“某家也去看看,如此苗子,轻易浪费不得。”
这时王林也起身发话。
“若都尉无事,那便一起去。”
一行几人,便匆匆朝钱猛营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