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的陈前进和许红，暗自思忖道：

一向高高在的王主任，今天这是怎么了？

只见王主任正和三个小丫头，玩起了扯皮条的游戏来。

她和小丫一组，大丫和二丫一组。

分成了两班对唱，接不来的就算输。

只听王主任刻意升高音调，学着孩童的声音，唱道：

“扯皮条，拉皮条，您那门里几年高？”

三个小丫头齐声回：“三年高。”

王主任摇头晃脑地，也不和小丫头们客气，率先唱道：

“扯红马，带樱桃——”

二丫紧接着唱道：

“樱桃红，切紫菱——”

轮到小丫唱了：“紫菱紫，切蔴子——”

然后三个孩子亮晶晶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王主任——轮到她接了。

王主任笑着，不急不缓地唱着：“蔴子蔴，切干茶——”

气氛很好，几人依次唱了起来：

“干茶干，切黑碗——”

“黑碗黑，切粪堆——”

“粪堆臭，切腊肉——”

“腊肉辣，切面瓜——”

“面瓜面，切鸡蛋——”

“鸡蛋滚，切凉粉——”

“凉粉凉，切冰糖——”

“冰糖冰，切正东——”

一时间，“一`大三小”玩得不分胜负、难决高下。

大丫直了直背脊，换了一种俏皮的音调，唱道：

“正东是您啥家？”

王主任笑眯眯地回：

“是俺叔伯哥的丈人家。”

唱罢，她看向二丫，二丫会意地接着唱道：

“姓啥——？”

“姓潘——”小丫赶紧回唱——慢了可就输了。

大丫胸有成竹地大声唱了出来：

“钻个骡马俺看看！”

场面一派和谐。

王主任温柔地拢了拢小丫额头落下来的一缕头发。

然后抬头对陈前进说：

“王阳家里确实有困难，咱们街道办能帮则帮。

前进、小红，你们都想想，让王阳做什么工作合适？

有哪家厂子里人手还有缺口？

有的话，我代表街道办给王阳开个介绍信，也好让他早点儿去班。”

三个小丫头对着王主任一阵感谢。

“瞧瞧，”王主任慈爱地摸了摸三颗小脑袋，“孩子多懂事儿，多有礼貌。

光指着程瑶一个的工资，孩子们可吃不饱。”

听着主任的话，陈前进和许红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俩在王主任手里干了好几年了，以二人对王主任的了解，她可不是个热心肠。

很多时候，王主任对只是公事公办而已。

有时候，假意安抚一下街坊邻居，实际并不会有实质性的动作。

比如，刚才来街道办的贾张氏。

王主任每次看到她，都是不停地点头，说一些假大空的话安抚过去。

实际，压根不会私下帮她。

来者是人是鬼，王主任脑袋瓜子可清醒着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