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业连拉带拽,把何夜白拽走了。
今晚的气氛实在是太过诡异,尤其是唐拓这情绪,叫他实在拿捏不定,他担心放任何夜白跟他对付几句,俩人又得干起来。
李大业带着何夜白找到他的车子,拉开副驾驶让她坐:“小白姐,你别往心里去,唐总就是不会表达关心,你成天那么远来回走,他是真的为你好。”
“我要是那么小气,早被气死了。”
何夜白倒也没真把唐拓的态度放在心上,她只是不放心这个协议价格,万一结账的时候他们单位不认了,那这差价不得她自己补啊。
想自己一个月才几千块的底薪,够补几天啊。
虽然她经验丰富,可之前在宁滨银行,还真就没接触过这摊工作,因为宁滨有自己的宿舍楼,条件还不错,所以不管是外地的员工还是来做业务的乙方,基本都安排在宿舍。
“这个协议价格,靠谱吗?”何夜白问。
李大业悄悄给她说:“小白姐,我们这么大的银行,不至于坑你这点房费,以前来的乙方全都安排在这,有的一住就住一年,你就放心吧,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何夜白觉得自己再坚持就有点矫情了。再加上,就以唐拓那种性格,如果自己不顺着他的意思来,指不定以后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何夜白上了车,给李大业说了个位置,俩人就疾驰收拾行李去了。
唐拓平时上下班开的是一辆白色大众,在襄和银行同事们的座驾当中属于中等偏下水平。
但是李大业却跟何夜白说:“姐,别看唐总平时挺低调,但他家里其实可有钱了,有一回我在饭店门口就见过他开一辆凌志570。”
何夜白正给老板发微信说自己换酒店的事儿,就随口回了一句:“哦,有钱人家的小孩,难怪那么矫情。”
李大业又说:“其实他也不容易,我们部门这帮人都跟靳总一伙,我听说他们以前老欺负他,出去吃饭喝酒都让他买单。好在现在不了,但也不理他了。”
老板回微信说千万别亏着自己,年底报销他可以用他的额度帮她分担,然后还叮嘱她注意休息别太累。
何夜白给他回了句谢谢,说自己一定会争取年底靠业绩把自己待遇提升上来。
之后才收起手机问:“怎么突然变了,是唐总反抗了吗?”
李大业摇摇头:“好像还真不是他反抗,我听说有一次他们一起出去喝酒,唐总被人灌多了,别人就套他话问他家里干嘛的,怎么一来就能给你提干?他好像是说了句什么家里认识x行长。哦,那个x行长就是李行长的前任。”
何夜白说:“所以就人走茶凉,他们觉得前任行长都走了,就没别要巴结‘前朝余孽’了呗?”
李大业哈哈直笑,他说:“姐,我发现你其实挺幽默啊,而且看问题特别犀利。可不就是你说的这样么,这帮人就因为这点事突然变脸,连欺负都懒得欺负了。本以为他大势已去,没想到这回人家直接升了副总,他们干脆就撕破脸,赤果果的嫉妒起来了。”
何夜白想了想,说:“其实你们部门的人这样欺负他,也不全是因为过气背景和火速提拔吧?我应该比你们都大几岁,所以经历的相对多一些,我真是越来越觉得真才实干相对更重要,这是长期的安身立命之本。”
尽管这话说的有些隐晦,不过李大业还是听懂了:“姐,你说他们瞧不起唐总,更多的是因为他业务太拉胯啥也不是?”
何夜白笑道:“不至于啥也不是,唐总挺聪明的。我估计他自己也应该知道吧,他总是那么敏感易暴,估计就是因为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
李大业若有所思:“小白姐,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难怪我姐一直夸你优秀。啊对了,唐总虽然入行时间晚,但岁数不小了。”
……
第二天的工作继续。
唐拓虽然加入到他们的调研工作中,但不知道怎么,总给人的感觉有点心不在焉。
何夜白和李大业不约而同的因为心虚没敢招惹他,毕竟昨天晚上在人家车上说了半天人家的坏话。
总体来说,一上午的进展还算顺利,除了培训中心的二级处长许一鸣不太配合之外,其他业务模块基本上都过完了。
不过许一鸣不配合,除了跟唐拓不合,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没有能说的。
襄和银行没怎么太搞过实质性的培训,上面有明确要求或是有什么新产品的时候,业务部门就自行组织搞一场培训,培训以讲完为主,至于效果啊,具体落地啊什么的基本没人关注。培训结束后也没人跟进,基层业务人员回去依旧继续搞传统业务,什么新品之类的,就是个摆设。
所以许一鸣这个培训中心也跟个摆设没区别。
基于这部分问题,何夜白建议唐拓在向李行长汇报的时候,除了昨天的那些内容,再跟他说说可不可以组织各条线举办一场摸底考试,了解全行从业人员的业务水平,之后再制定针对性的培训计划。
她认为襄和银行的人力资源改革,相对来说比较适合从培训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