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达开怀地大笑了两声,拉起苏玄的手道:“我还以为你会生气,至少会不乐意。
“没想到你的觉悟比师兄高多了。
“走,我们上车。”
云鹿书院,坐落在京临东郊的一座孤山上。
读书讲究静心寡欲,深山里清幽淡雅的环境,正好适合。
而京临,正是大周王都的名字。
乘坐马车,苏玄与赵达很快便是来到了孤山之下。
到这里,就只能步行上山了。
至于原因。
除了山路确实不太好走以外,更多的,是不希望车马打扰了书院的清静。
此时此刻,上山的小道上,已有不少的学生行走。
他们皆是身穿儒衫,且样式各异、光鲜亮丽。
而苏玄虽然早已褪去了农服,但与这些人相比,还是显得寒酸了些。
“钟少,我都帮你打听清楚了,这次的新生里面,你是位分最高的。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吏部侍郎的儿子陈昕。
“我听说你们从小就不太对付。”
“陈昕算个屁,就是他老子,本少爷也不放在眼里。”
苏玄与赵达的右前方,三名锦衣华服的青年并肩而行。
连吏部侍郎都不放在眼里。
这般言语,好像有点太狂妄了吧。
不过这些人大多都是世家子弟,心气确实要比常人高出许多。
喜欢过过嘴瘾,装装样子,也在情理之中。
苏玄本来并不打算去评价什么,直到他们提到了自己。
“就是,钟少何许人也,岂会屈尊与陈昕一般见识。
“钟少,我也帮你打听了一些消息,你或许会感兴趣。
“据说这次的新生里面,有一个叫苏玄的佃户。”
听到这话,被称作钟少的青年停住脚步,神情嫌弃道:“农民?”
“不错,我查了查,目前还没发现有其他背景。”
“钟少”冷笑一声,不屑道:“他要是有什么其他背景,就不会只是一个佃户了。
“这样的人,也配与本少爷在一个地方读书。
“真是晦气。”
“钟少何必生气,这样的贱民,肯定过不了入学考试,说不定明天就被书院除名了。”
“就是,一个贱民,也妄想与钟少平起平坐,咱们就等着看他被扫地出门吧。”
“这帮小子,说的什么狗屁话!”
苏玄还没怎样,倒是赵达忍不住了:“要不是师弟你,他们现在哪有资格站在这里。
“不行,我要教训教训他们。”
“师兄,算了。”
苏玄拦住赵达,平淡道:“都是同窗,以和为贵。”
闻言,赵达想了想,站了回来:“师弟你说得对。
“我这样上去,他们以后只怕会更加刁难于你。
“是师兄欠考虑了。
“差点害了你。”
“师兄哪里话。”
苏玄摇摇头道:“师兄也是为我着想,师弟感谢还来不及,岂敢怪罪。”
“单凭这份心性,你就胜过师兄良多。”
赵达惭愧道:“子安也常常说我,行事太过冲动。
“看来日后是得改改了。”
登上山顶,苏玄远远便是看到好几座古色古香的楼阁。
以及,一张写了“云鹿书院”四字的石门牌匾。
进了书院,赵达将苏玄带到了一处小屋外。
“这里便是考试的地方,我并非监考,就不进去了。子安一会就来,我先去跟他打个招呼。”
“多谢师兄了。”苏玄拱了拱手,走进了小屋。
小屋里有诸多案几,上面贴了各自的名字。
此刻,已有不少的学生对号入座。
苏玄找了一圈,看到了自己的位置。
可正当他要坐下之时,耳边,却是传来了一个极度嚣张的声音。
“谁允许你坐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