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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误会

琴音环绕着小船,茫茫雪花自苍穹缓缓飘落,仿佛是因为留恋这弦乐才落得这么慢的。水面上的薄冰叮叮咚咚的往船边拥着,要来聆听这天籁之音。船边水波粼粼,仿佛是琴音所摧而化成的波纹一般。

一曲弹完,十九脑中的回忆开始散去,睁开眼睛,一阵迷茫。如同半夜惊醒,不知人间何世,忍不住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花玉见他闭眼打着拍子,曲终之后依依不舍的样子。知道他沉浸在自己的曲子中,嫣然道:“怎么样?好听吗?”十九回过神来,忙道:“好听极了!伯乐之高山流水也比不上你的阳春白雪啊!”花玉听到这样的称赞,脸上不禁一阵红晕,烟视媚行的抚着琴弦道:“真是油嘴滑舌,我又怎能比得上伯乐?”十九大声道:“我发誓,花玉弹的曲子是全天下最好听的!”花玉噗嗤一笑,说:“要是你发的誓都能作数就好了。”

十九感到有一股热血从心底冲上头顶,心道:“若是我发的誓都能作数,我就发誓我长大后要娶花玉!”花玉见他眼神呆滞,自顾傻笑,喝了他一声:“哎!你在想什么!”十九如梦初醒,说:“没,我在回味你的琴音呢!”花玉调了调琴律,望着十九道:“那我再为你弹奏一曲?”说着便纤指灵动,飞舞在琴弦上。而十九的心,又一次在这婉转琴音中飞扬着。

刘护院从驿馆里探出头瞧了瞧,那船在缓缓的汉水流中微微荡漾,陆十九挽着船桨,闭着眼睛,不时点一点头。刘护院莞尔,知道小姐又在为陆十九弹琴。以前刘护院掌舵时,他们两个就会在船舱里,一人抚琴,一人傻愣愣的看着对方。刘护院不禁摇了摇头,复又钻进去赌钱了,大吆大喝,好不快活。

花玉偷偷的瞄了一眼陆十九,见他听琴的模样,是那么的惬意那么的享受。心里一激动,不小心嘣的一声将琴弦弹断了。琴声戛然而止,十九疑惑的眼光传了进来,花玉低头避开,说:“我手有点僵...”十九走进船舱,往小炉中加了些许碳。牵着花玉的手,花玉只是轻轻的缩了缩,然后便由着他牵着,心里乱成一团麻。十九往花玉的手掌哈了哈气,帮她搓热双手。说:“你再烤烤火吧,我沏杯热茶给你喝。”花玉低着头答应了一声:“嗯...”低头含笑,伸手烤着火,飘忽火光映在她脸上。

十九将茶叶放入茶壶中,然后吊在火炉上烧着,又将桌上的短琴用布帛包好。整理好桌面,拿出两个茶杯放于桌上。花玉不时地偷偷斜睨十九一眼,接着又把眼光缩回来看着火炉。船舱内一片安谧,火炉毕剥作响的烧火声和壶内嘶嘶声相映成趣。待茶壶喷出白汽,十九拿布包住茶壶握耳,各斟了一杯。

花玉双手捧着茶杯,啜了一口,瞧了一眼船外,柳眉一皱道:“是风大了吗?”十九顺着她眼光看过去,原来小船被河水荡回岸边去了。十九说:“那我划出去吧。”花玉说:“我也和你一起划!”两人正准备起身,一朵梅花顺着风雪飘进了船舱,十九一把抄住,把这朵梅花别进了花玉的头发上。花玉从边上的架子里拿出一块铜镜,歪着头照了照,顿时笑靥如花。

两人各站两舷,有说有笑的挥舞着船桨。

刘护院又一次伸出头来查看,见这艘小船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在河上乱飘,心里不踏实,便一路小跑到岸边喊道:“小姐,风越来越大啦!这小船禁不住吹风呐,让我把船拉回岸吧!”花玉对刘护院说:“先别拉!瞧我们把船划回来!”于是刘护院就抓着绳子,笑呵呵的看着他们合力划船,说道:“那我来帮你们摆好方向吧!”偷偷使力一点一点的将船拉回来。

船靠岸后,十九弯腰抓起船锚抛入水中,心中暗道:“每次提起这船锚,都觉得它变轻了,看来妈妈叫我每天举石锁是有用的。看来以后也要多练,不能偷懒了!”从十九六岁开始,林栀便教导他每天晚上举石锁,一开始是十斤的,每天举五十次,每年增加十斤。十九今年十二岁了,每晚都会举那七十斤的石锁五十次。只不过十九嫌这锻炼没意思,林栀一出门,他就会偷懒不练。

花玉跳上岸,下意识的摸了摸头上的梅花,回头对十九说:“陆十九,快来堆雪人!去梅花林那里!”说着便的钻进梅花林里。十九一个大跳上了岸,追了过去,看着花玉的背影,心道:“古人有云,翩翩女子奔跑时罗袜生尘,今花玉在这雪地里跑起来,就是‘罗袜生雪’了!”几丈外,花玉在一棵梅花树下搓着雪球。

十九记起一件事,从怀里掏出一双手套,外缝丝绸内衬布棉。过去对花玉说:“你先不忙搓雪球,把手伸过来给我。”花玉抬起来看见十九捧着一双手套,站起来把手伸到十九面前,笑道:“好精致的手套,是你妈妈做的吗?”十九一边帮她戴手套一边说:“这是我亲手做的!这个月我每天和你分手之后,都去我妈妈的手帕店,研究她刺绣、做衣服的手法。我琢磨了十几天才做出来的!”花玉嘟嘴道:“要是你读书也这么认真就好了!”把手伸到自己面前,看了看,又说:“你一个男孩子,针线活做的比我还细致。”十九脸一红,岔开话题道:“你戴着手套来搓雪球,就不怕手冻了。”

花玉捡起刚才的雪球,加雪上去捂紧,一直搓至碗口大小。然后放在地上,一边推雪球,一边将粘在上面的落花摘下来,放在一边。等雪球推到一尺多宽时,对十九说:“到你了!”十九正在到处收集的落下的梅花和树枝,听到这话,就转身回来将那雪球接手过来,问道:“这次你想要多大的?”花玉思索了一会,说:“要..半人高的!”十九爽快的答应道:“行!”躬身推着雪球往前走。

十九推着雪球走了一大圈之后,回到花玉那里。花玉在推着一个小雪球,看到十九回来,笑道:“不要再推啦,先拍紧,不然待会雪球就散开了。”十九一边压实雪球一边说:“这样够大了吗?约莫两尺了。”花玉过来比了比,说:“嗯,差不多了,把雪人堆在那个梅花树下吧。”十九将雪球推到在梅花树下,砌实雪人的底座,花玉推着那个小雪球跟了过来。两人小心翼翼的将小雪球抬起,放在大雪球上。十九说:“我刚才收集的那些梅花,可以把它们镶在雪人上...”花玉抢道:“当成雪人的衣服!”两人相视,笑了笑。十九又说:“嗯,我去船上找两颗碳,做雪人的眼睛。”

梅林边的驿馆外,茶棚内,刘护院喝着茶,他赢了三十文,便抽裤子走人了,里边的吆喝声使他心痒痒的。虽然他嗜赌,但他有个习惯:每次赌钱,输够三十文就走,或赢够三十文就走。这个习惯使他从来没有穷困潦倒过。他的眼神锁着官道尽头,自顾发呆。

一个武官骑着马从远到近飞奔而来,当刘护院看清马上的人的面孔时,他站起来迎了上去,对马上的人拱手作礼道:“陆兄,你好!”

马上之人正是陆飞。陆飞勒紧缰绳:“吁...”那马人立起来,复又踏下,陆飞下马还礼道:“刘四哥,你好啊!”刘护院说:“令郎与我家小姐正于梅林中玩耍”往梅林一指,然后又道:“陆兄与我饮杯茶如何?”陆飞说:“甚好,请。”将马系在茶棚的柱子上,抖了抖身上的雪,便进了茶棚内。

茶棚内零星坐着几桌人,看装扮,有的是结伴出游的少男少女,低声细语偶尔遮脸一笑;有的是中途歇脚的旅人,对着地图谈论路径;有的是文人雅士,一桌几人相互“掉书袋”;还有一位老者独自一桌,望着棚外风雪连天,弹着古筝。

刘护院说:“自上次一别,已有三个月了吧。话说你这皇宫禁军做的可真轻松啊,回家这么勤。”陆飞说:“承蒙圣上错爱罢了...”说着往侧身往北边拱拱手,继续道:“伺候皇上立了几件微功,皇上许我归家。以后我就在荆州为刘州牧做事了。”刘护院说:“恭喜陆兄!在这荆州当差,便能时常见到妻儿啦。”

陆飞听到这话,想起昨夜的黑衣人,他心中隐约觉得那黑衣人便是林栀,不禁皱起眉头盯着桌面叹了叹气。刘护院见状,只道是自己说错话,问道:“陆兄?是不是我说错话了?”陆飞忙道:“不是不是?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些家事。”拿起面前的那杯茶呷了一口,茶水烫舌,陆飞咬牙吸了吸气,把茶杯放下。

刘护院瞧他手忙脚乱的样子,笑道:“四哥最近泡了些杜仲酒,陆兄若是有空,便来寒舍大醉一番如何?”陆飞心道:“杜仲酒?他邀我喝杜仲酒干嘛?哦...我知道了,他说到妻儿的时候,我就这般愁眉苦脸,他以为我生活不和谐。”便抬头看着刘护院,两人会心一笑,陆飞点了点头道:“好啊,咱们几个月没喝了,这次定要喝个痛快!”余光瞥见两个小身影一前一后的跑来,转头一看,正是陆十九和花玉。

十九抱着陆飞的手臂,喊道:“爹爹!”陆飞抚了抚十九的头,然后对着花玉笑道:“花小姐,你好啊!”花玉倚着刘护院坐下,回道:“陆叔叔你好!”目光转到十九身上,笑嘻嘻的看着他。十九脸一红,松开手,端正的坐好,往两位大人的杯里加了茶,又各自斟了两杯,一杯给了花玉。

刘护院对花玉说:“小姐,你肚子饿不饿?来我舍中用午膳如何?”花玉摸着自己肚子,歪头想了想,开心的说:“好啊好啊!”花家夫妇心善,很少沾荤腥,这可苦了花玉。于是乎,溜入厨房让厨子另做肉食,或跑去刘护院的舍中吃饭,便成了常事。刘护院笑道:“小姐今天想吃什么呢?”花玉数着手指道:“我要吃...蒜香牛肉,卤水鸭,宫保鸡丁,炒虾仁...嗯...够了...”然后对着十九说:“十九,你呢?”十九挠了挠头答道:“我想吃的你都点了。”

花玉一笑,起身对刘护院说:“刘叔叔,那我和十九先到你院子里等你们。”刘护院拱拱手道:“是,小姐,在下院子里的那棵石榴树,小姐可莫要再爬上去了。”花玉也学他的样子,拱拱手道:“是,刘叔叔,如遇见老爷夫人,可莫要告诉他们。”说完就来到十九旁边,扯了扯他的衣角,靠近他耳朵说:“十九,你走不走?”十九觉得一股暖风吹着耳朵,心里一酥,转头望了望陆飞:“爹爹,我...”陆飞笑道:“去吧去吧,和你的小朋友先去玩着。”

两小无猜沿着官道嬉笑打闹,往城内走去。刘护院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叹声道:“北方还是很乱吧?”陆飞答道:“曹操挥兵宛城,刘备袁术互伐,而东边,孙策渡庐江败刘勋,唉...总的来说,比前些年好多咯,年少时遇上黄巾作乱,那会儿吃口饱饭都难。四哥,你带着我进山打猎的情景,我还历历在目呢!”

刘护院说:“希望战火不要烧到这里。年少时吃过的苦,终究不忍心让孩子们也熬一次。”陆飞抚摸着左手无名指的一道疤痕,想起那年,黄巾军将要抵达襄阳,陆飞在城外忙着收割稻子,手忙脚乱,割禾的时候左手无名指被镰刀拉了一下,顿时见了骨。最后,还是刘护院帮陆飞缝好伤口,拾起镰刀,帮他把剩下的稻子全割完了。

陆飞说道:“四哥,实话说,这荆州还能享个七八年的太平吧。”刘护院问道:“何出此言?”陆飞回到:“长江以北,只剩曹操和袁绍两个有实力的军阀,无论谁统一了北方,都必定会染指江南。”刘护院缓缓地点着头,在回味着陆飞这短短的一句话,然后说:“嗯...对,陆兄所言极是!每次与你相聚叙话,总是能增加不少的见识。”陆飞笑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鹦鹉学舌罢了哈哈哈!”

刘护院摆摆手道:“陆兄过谦了。请移步到寒舍,我们继续讨论国事!”给了茶钱,便走进驿站,找到了两个愁眉苦脸的人。陆飞认得那是花府的两个仆役。刘护院给他们一人塞了五文钱,交代了他们一些东西,便和陆飞一同回城了。

刘护院家中,两人交杯换盏,从国事到兵法,从兵法到武学,都高谈阔论了一番。而陆十九和花玉,则窃窃私语,低声谈笑。

宴完已是未时,四人两两告别。花玉对十九低声说:“明天我就不来你家找你了,我在你们巷子口等你。”十九瞧了瞧陆飞,然后答应花玉道:“嗯,明天见!”花玉低着头应了一声。另一旁,两个喝高的大人,相互携手告别。

陆飞将自己的斗笠扣在十九头上,将他抱上马,自己牵着缰绳步行,走在回家的路上。十九头还小,斗笠戴在头上几乎要遮住眼睛,他将斗笠前檐向上抬了抬。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爹爹,你送给我的剑,剑纹上含有一套剑法。”陆飞想着昨夜的黑衣人,正想开口问陆十九林栀有没有出门。听到十九说话,问道:“哦?!竟有这等事?”

于是十九将自己如何发现剑上的剑法,自己如何择中间的剑招练习,以至力尽晕倒,然后次日又是如何按次序练习,有头有尾的讲给了陆飞听。陆飞兴致勃勃,练武之人每当听到高明武功,便如读书人遇到一本新书一般,顿时将烦恼抛在一旁,连忙说道:“回家之后,你试验几招给我瞧瞧!”顿了顿又说:“对了,你妈在家吗?”

十九说:“昨日去了章陵,给人量嫁衣。”陆飞顿时酒醒了七分,只觉双脚发软,颤声道:“真的?!”十九未发觉陆飞的异样,回答道:“是啊。”陆飞紧紧的握着缰绳,忐忑不安心乱如麻。

拐进胡同,遥望尽头,自家院门开着。十九说:“咦?是妈妈回来了!”陆飞胸口像是被锤了一下,剑眉紧皱,手按刀柄,一步一步的向前踏着。

林栀正坐在厅中刺绣,一支绣花针在她玉葱般的指间扬动着。

看见两人进来,林栀笑了笑,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整了整褙衣,一件橙色褙衣,绣着点点梅花。林栀走到院中,陆飞看着迎面而来的林栀,那身形,那双妙目,和昨夜黑衣人一模一样!

陆飞的手渐渐摸向刀柄,紧紧的握着。林栀对陆飞道:“差事安排的如何?”陆飞警惕的盯着她道:“以后在章陵当差。”林栀瞧了一眼他按刀的手,向十九招招手:“十九,你下来。”

十九在马背上,觉得气氛有些凝重。从小到大,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气氛,他听花玉说过,这种气氛往往是夫妻在吵架的前兆,这种时候,人们会感到呼吸不过来。十九瞧一眼陆飞,又瞧一眼林栀,再瞧一眼陆飞,又瞧一眼林栀。颤颤巍巍的从马上滑了下来,像是一个九十岁的老头下马一样。十九走到林栀面前:“妈妈?”林栀说:“桌上有一碗姜汤,你去喝了,去去寒。”十九走进厅中,看见桌上有碗姜汤,正微微冒着热气。他端起来便喝了,辛辣从喉咙传到肚子,暖意便从腹中向四肢扩散。他觉得四肢逐渐懒洋洋的,脑子渐渐空白,眼皮越来越重。

陆飞看到十九倒在桌边,一念间已抽刀在手,刀尖指向林栀。林栀看着那出鞘的刀,纹丝不动,她的眼里仿佛是有一层冰。那层冰,是眼泪化成的吗?

林栀慢慢的转过身,背对陆飞,风雪更大了,点点雪花在两人之间摇曳着。她走进厅中,拿出一张被子盖在十九身上,理了理十九的头发,复又起身。当林栀转过身时,她的右手一扬,陆飞便看到点点银光穿越风雪,扑面而来。陆飞或挡或闪,一一躲过,身法与前晚无异。

陆飞惊道:“竟然是你!”

林栀缓缓道:“果然是你。”

时间好像凝结了,摇曳的雪花似乎也不动了。两人相视无语,都在等待对方开口。

自昨晚开始,陆飞心里一直为林栀开脱,对自己说那黑衣人是另有其人,天下之大,长着同一双眼睛的人,身段一样的人,着实不少。但若自己骗自己,就会忽略很多重要的东西,例如:并不是每一双眼睛,看见陆飞都会落泪的。

陆飞是个理智聪明的人,无论什么事情发生,他都能想到办法解决,不管使用计谋还是用武力。但这件事和林栀牵扯上了,他变得不知所措。他的心乱了,持刀的手已经在发抖。自打他拿起这把刀,已历经大大小小百余战,但从未像这次一般,临敌时居然手抖。他曾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那时他孤身陷入重围,周围敌军铁甲锵锵,刀戟剑盾,搭弓射箭。他亦不惧,手亦不抖,他沉着应战,一人一刀杀出一条血路。

可如今,陆飞的手却在抖。他的结发妻子,他深爱的人,站在他面前。陆飞却对她非常的陌生,几乎已经认不得她了。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人,到底是敌是友,他从林栀的飞针和轻功看出,林栀的武功非常之高。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见过林栀表现出会武的样子。他一向觉得林栀慧外秀中,出得厅堂进不得厨房而已。

林栀身形不动,双手往背后一交,摸出峨眉双刺。她的裙摆随风飘扬,她的秀发随风飘扬。她的眼泪已经流的够多的了,女人若是为男人哭干眼泪,那么她的心便是死的。心里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竟然是为虎作伥之人。

陆飞持刀的手垂下,他无法对林栀动手。即使是防守,他也不愿,林栀要打要杀,便由得她吧。公子的行踪也没有人能找到了,昨晚一役,曹操鹰爪几乎全部殆灭。心里已经了无牵挂,能死在爱人的手中,也不枉一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心道。

夫妻之间打架之前,往往会互相吵骂一番。林栀恨意渐渐涌上心头,咬牙切齿道:“你把这身大汉官服脱了,你不配穿!”

陆飞诧异道:“我怎么就不配穿啦?”

林栀更恼火了,骂道:“你这汉贼!食汉家俸禄,却做那下贱勾当。你对得住这身衣服吗!”

陆飞更诧异了:“我怎么就汉贼?怎么就对不住这身衣服了?”

林栀没料到陆飞会装傻不认账,她觉得他至少敢做敢认,于是冷笑道:“我真是瞎了眼,没有看清你是这样的人。”

陆飞心里暗道:“我才瞎了眼。”口里却说:“你说清楚,我到底怎么了?”

林栀说:“我只道你是为虎作伥罢了,没想到你连自己做出来的勾当,都不敢承认!”

陆飞觉得一切都莫名其妙的,按他以往的经历,他现在应该在问林栀的话,问她昨晚在那墓地作甚。或者已经和林栀“打起来了”,陆飞没有打过女人,所以换种说法:他已经被林栀打起来了。却没想到林栀一直在骂自己,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反驳。他支支吾吾的说:“为虎作伥的只怕是你。”

林栀听到这话,气得双手一松,峨眉双刺哐当一声掉到地板上。她飞身冲向陆飞,右手抡圆了一巴掌扇到陆飞左脸上。陆飞从她的兵器掉地,到自己脸上挨了一巴掌,全程没有动。这一掌直扇得陆飞头胀耳鸣,脸上火辣辣的顿时显现出一个纤细的掌印。林栀没料到他居然不闪躲,怔了一怔,然后说:“你还手啊!”

陆飞将手中的刀抛到一边,这是他第一次把刀扔在一边,他满手是血的时候,刀也没曾脱手过。这刀便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即使头掉了,刀也不能掉的。他就这样把刀抛出去了,那刀落到雪地的声音,便如石沉大海那般。接着陆飞问:“你昨晚在墓地里作什么?你是不是曹操的手下?”

林栀皱眉道:“你说什么?”一扬手又是一掌扇到陆飞脸上,骂道:“你才曹操手下呢!”这巴掌又是打在左脸上,两个火红的掌印重叠在一起。

陆飞被打得眼冒金星,他左手捂住左脸,右手握住左腕道:“你...你干嘛又打我?”

林栀看到陆飞眼圈已经有点发红了,心里一软。她和陆飞相识相知相爱,再到成婚,这么多年了,陆飞不曾对她说过一句重话。现在,她却打了他,两次,而陆飞没有一丝要还手的意思。林栀心想:“他总是对我好,或许他只是误入歧途,我劝劝他便是了,何必又骂又打呢?而且我居然还想杀他,唉...我是怎么想的...”想到这里,林栀的下巴微微扬起,说:“那我问你,你如实说。”

陆飞心想:“她肯定是要问皇上的下落了!”嘴里应道:“你问吧!”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林栀向前一踏,盯着陆飞道:“这些年,你是不是都不在皇宫内?”

陆飞避开了林栀的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靴子,牙关咬紧,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是...”

林栀哼了一声,又说:“你做的事情都不可告人,是不是?”

“......”

“你说话啊?是不是?”

陆飞只是点了点头。

林栀又道:“你经常四处奔波,是不是?”

陆飞还是点了点头。他的头低的不能再低了。

林栀接着道:“现在许都的皇帝是假的,是不是?”

陆飞猛然抬起头,林栀从他眼里看到的只有无奈,林栀心道:“我一定要劝劝他。”便说:“你知道的对吧?”

陆飞现在已经全身发抖了,寒意从脚底涌上来。他的嗓音已经沙哑了,说道:“我知道的...”他清了清嗓子:“咳咳...但我不会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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