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臻心下一惊,下意识把手缩了回来。 这不是她第一次从言清书脸上看到如此复杂的表情,最近半个月不知道是工作压力太大还是公司里又传出了什么风言风语,他三天两头从睡梦中惊醒,醒来了就用这种像是恶狼一般凶狠的眼神盯着她。 照理说宁臻已经习惯了,言清书对着她几乎从来没有过好脸色,成天都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但这几次不一样,他看她的眼神不只是简单的厌恶和不耐,似乎还多了些……恨意,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无法饶恕的事一样。 说到底,她不过是拆散了他和他的小青梅林婉,逼着他跟自己在一起而已,至于用这么恶意满满的眼神凌迟她么? 宁臻心念一转,顿时觉得自己委屈不已,平时讨厌她也就罢了,睡觉睡一半也不忘继续仇视她,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下去了? 不行,她得找个机会跟言清书谈谈,她承认自己“追他”的手段不太正大光明,但她对他的那份心意绝对比林婉那个只会做表面功夫的女人真诚多了。 正当宁臻重新鼓起勇气,准备无视言清书的那张黑脸好好安抚他的时候,她惊愕地发现对方的手竟然放到了她大腿/根处的真丝睡裙上。 这……这是要求/欢么?宁臻全身瞬间僵住了,两个人同床共枕大半年,这还是言清书第一次主动流露出这方面的意思,平日里哪一回不是她没脸没皮地自己凑过去? 是因为睡裙材质的关系吗?难道说他对丝绸情有独钟?她忍不住偷偷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身下的布料,是挺滑的,可她的皮肤也很好啊,不比这个差…… 耳边忽然传来轻微的“啪嗒”声,紧接着卧室又再次陷入了黑暗。 还在暗自欣喜的宁臻突然就蔫了,她自嘲地勾了勾唇角,自己真是太异想天开了,居然以为言清书想要跟“她”亲热…… 她默默地转身俯躺下,把脸深深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从头到尾,言清书想要的只有林婉一个人。上她,也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来羞辱她罢了…… 身后的人半天没有动静,宁臻心底非但不觉得轻松,反而更难过了,难道说现在她连充当林婉替身的资格都没有了么? 就在她自尊心宕到谷底,打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睡觉的时候,言清书忽地伸手覆在了她的背上…… 自己可真是贱呐,宁臻心中无声地感慨了一句,慢慢承受着他渐渐加诸在她身体上的重量以及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力道。 没有前/戏,没有亲吻,她甚至不被允许和他面对面做这件有情人间的快乐事,只因为那样“会让他恶心到做不下去”。 她不知道干涩的身体对他来说是不是一种折磨,但对她来说,绝对是没有一丝快/感可言的。之所以还时不时缠着言清书,不顾矜持地要求对方抱自己,仅仅是因为这是唯一能让她感觉到他和她亲密无间的时刻。 宁臻埋首在枕头里,咬牙忍受着身下一波波的疼痛,努力催眠自己只要言清书觉得快乐一切都是值得的。 恍惚间,她不由想起了俩人的第一次。那时候也很疼,但至少她还能直视他漂亮的眼睛,还能从他脸上读到怜惜和不舍…… “怎么不说话?你没有爽到吗?”言清书突然凑到她耳旁低低地问道,声音里除了显而易见的情/欲,还多了些意味不明的东西。 可惜宁臻光顾着疼了,压根没有注意到他和往常大相径庭的地方,而他的话更是让她本能地紧紧闭上了嘴。 原本就微不可闻的哼唧声这下彻底没有了,她以为言清书会满意,毕竟对方一向禁止她在欢/爱中发出任何声音,但实际上他的心情似乎更不好了,连带着力道也重了几分。 苦不堪言的宁臻几乎用上了所有的毅力才让自己忍住,没有开口求他轻点。 她知道他想让她说什么,也知道自己说了他会有什么反应。虽然在他面前她已经毫无尊严和自信,但她仍然可笑地抱着些许憧憬。 羞辱她,厌恶她,把她当做别人的替身都没有关系,但至少不要否定她对他的那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