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颜晓得因肃宁王在几人很是不自在,且又急着包全数量,便同肃宁王净了手回屋去,临行时肃宁王嘱道:“把颜儿做的单独盛起来。”
“缘何要把我做的单独盛起来?”展颜不服气道,又扬声道:“把我做的一道儿炸了盛出来,我要尝尝的。”
里头诸人不论二人谁说话,都只可劲儿点头应是,展颜摇摇头作罢,便出门去了。
才至门口,忽觉身上一沉,肃宁王已将方才来时自个儿的披风批在她身上,展颜向来不惧冷,且这时外头教南境不过初冬天气,可这回不知缘何,竟觉披风上身竟是通身的舒坦,裹着整个身子,到觉暖春一般,本欲推脱的手便悄悄放了下来。
回了屋子解下披风,屋里头倒比外头还凉上几分,展颜叹道:“这披风果真是个好玩意。”
“若是瞧得上,你便拿去罢。瞧你,成日里穿这样一点薄衫,出门也不晓得多加一件,好歹披个披风抵抵风。”
“拿走拿走,我才不要呢。人人道肃宁王甚贤,不单礼贤下士,便是连着家眷近亲亦关怀不断,果真如此啊。”
闻这话,肃宁王愈发断定展颜时话中有话,因问:“颜儿,你素不喜拐弯抹角,今儿这话是何意?”
“你若是要拉拢我大哥,犯不着事无巨细把我府里头的一同考虑上,大哥若扶你,我们自然依着大哥,大哥若不愿淌浑水,我自是亦持身中立的。”
闻言肃宁王面上怔了好一会子,半晌竟无一言。轻轻落座,脸上浮起若有若无的苦色,几丝失落几丝气恼,在这凉凉化雪天里,没由来生出几丝凄凉之意来,似是喃喃自语似是问展颜低声自嘲叹道:“你竟这样想。”
展颜心头忽的亦有些哀伤心痛之意,想着他日日送信、想着他接住自个、想着他呵斥府尹、想着他诸多举措,忙在他身侧亦坐下,瞧着肃宁王急道:“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玩笑话而已,你怎的如此当真了。”
见展颜面带急色,肃宁王心头方缓和些,亦瞧着展颜缓缓道:“你说的话,我怎不当真?”
教他瞧的面上渐发热,一时却又有些挪不开眼,展颜垂下眼睑瞧着桌子道:“是我不该,胡乱说些不中听的话。”
肃宁王面上亦缓和来,轻声道:“不怨你,颜儿,我晓得,你对我总存些防备,便是不为展兄,那日在林子里的事,也难教你放心,换了旁人亦是如此,是故我存了心思教你慢慢知我懂我,非为其他,只这一句,你可愿信?”
肃宁王眸子清凉似旭日照进湖里射出的浮光,晶晶亮,亮闪闪,瞧的展颜不由想,不过是说林子里的事他全然放下,不过是说他要我慢慢熟悉他,有什么信不得的?
“行了行了行了,我信,以后再不会说这等伤人心的话了。”
又瞧了展颜半晌,肃宁王转了笑脸道:“你也晓得这话伤人心,今儿既说了我便说个明白,从前我是要结交展兄,自然于二公子于你多费心思,是故林中一事,我纠结再三终是作罢,只后来,你晓得的,反倒成了我结交展兄是为一亲芳泽。”
“去你的,废话好生说!”
轻笑几声,肃宁王正色道:“颜儿你性子直,旁人说的话细细斟酌再做决断,莫要轻信了她人。”
“你这话是教我多想想再决定要不要信你?”展颜歪着头挑眉问道。
“罢罢罢,”肃宁王摆摆手苦笑几声道:“我说不过你,日后只能多多费心伤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