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肃宁王轻笑和软了些气氛,展颜亦松懈了些精神,闻这话不由撇嘴道:“哪里就有不凶险的仗了?爹爹守了这些年南境,虽无大风大浪,每回小处战伐,那回没有将士牺牲的?似你这等子凭母贵早早封王的王爷哪里晓得人间疾苦。”
肃宁王微微怔了片刻,神色略微古怪瞧了一眼展颜,此人犹自不知,仍絮絮道:“若不是亲征亲战,哪里就能建功了?若无功绩,日后哪里还能再有施展之时?便是抛开功绩伟业,若是大哥领兵,也是断不会自个儿躲在旁人后头的!”
“这倒是展兄的脾性。”
肃宁王轻笑附和,见展颜说这话时傲气洋溢于表,面上生光,似是展墨已然在沙场同敌人厮杀一般,一时又仍稍显担忧之色,笑道:“展小姐且先宽心,这事父皇还未有定论,若果真定了展兄,也不失为一桩好事。我多跑几趟,定将战报频频传于小姐,教展小姐也能有个信儿,如此可好?”
届时展颜定颇想如此,但仍推辞道:“王爷一番好意我心领了,如王爷所言若果真大哥去了,于他亦是施展才华大好时机。战报却关乎军情机密,如何能随意相告,王爷既为我大哥着想,我自然亦不愿教王爷难做。”
“军情机密便是我亦难以窥知,然战况大抵如何死伤之数却是不难获悉,既是为家人安心报安,亦算不得泄军情,展小姐无需过慎。”
这展颜亦知晓,爹爹出军时亦交待了人空了闲理清功过死伤,传于将士家中好教家人不至太过牵挂,只一来事务繁杂二来书信难通,是故只怕下一回出兵前上一回的家书还未传回去。若是有肃宁王这等位高权重之人出手,则不可同日而语。展颜仍是不假思索道:“虽是王爷心善,展颜不敢劳烦王爷。”
肃宁王亦笑笑不强说,因二人又絮絮叨叨聊了一盏茶的功夫,直至展墨回了府同肃宁王议事,展颜方欲回屋里。
展墨因见展颜穿的素衣松袍,梳发随意,显是初起床的打扮故问道:“早起可用了早膳?”
展颜清晨哪里顾得上吃早饭,方才同肃宁王说话时全神贯注,不觉有异,这时方觉腹中空空,瞧展墨望着自己不禁微微有些慌神。
展墨见其这幅光景早知她未用早膳,登时垮下脸来,展颜忙道:“我,我也没起来多会子,这就去吃,这就去吃,大哥我先回屋去了!”
怕展墨将其叫住忙又接着道:“大哥肃宁王等了你好一阵子了,只怕有要事要谈,我顺道儿叫莱青给你们上茶来!”言罢兔子一般几步跑出院子去。
肃宁王瞧展颜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模样,这会瞬时变一只蔫南瓜,面上不禁带上一分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