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的杂货铺很好找,附近只有那一家铺子,走到村头一眼就能看到。杂货铺的老板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妇人,穿着蜜合色莲纹褙子棕色细布长裙,柳眉杏眼,粉面红唇,长的白白净净,说话客客气气的。
早上家家都忙着生火烧饭,杂货铺里的客人不多。
李桂香正站在柜台后算帐,她抬头见夏瑾挎着竹篮子走进来,忙笑着迎上前:“夏瑾妹子来了,想买点啥?”
夏瑾笑道:“我先看看。”
李桂香看了眼夏瑾篮子里称的瘦肉,笑呵呵道:“不着急你先看着。”
夏瑾浅笑着点了点头,又往两旁的货架子上看了看。
杂货铺不大只有一间,货品摆的满满当当的,锅碗瓢盆、油盐酱醋……都是家家常用的东西,地当间又摆了几样米、面、油、蛋。
其中粗粮和细粮又分好几种,细粮有普通大米六文一斤,白米七文一斤和粳米十文一斤,夏瑾正考虑买哪种米,就见一个满脸麻子的中年妇人背着手,摇摇晃晃的走进来,她满脸笑容的高声道:“桂香,给我打坛酒。”
“嗳!”李桂香答应一声,她看着面前哼着小曲儿一脸悠哉的妇人笑呵呵道:“淑芬姐今儿个一大早就喝酒,怕是姐夫不在家吧!”态度随意,说话亲密,一看就是相熟的人。
李淑芬听了呵呵直笑,:“你姐夫昨个去镇上赶集没买来炕席,又火急火燎的连夜赶往夫家村里去打听了。”
李桂香闻言笑道:“娟子娶夫郎的日子定下来没有?若是定下来淑芬姐可得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喝喜酒!”
李淑芬满面红光连道:“一定,一定!”又笑着问李桂香:“让你帮我打听炕席的事,打听咋样了?”
李桂香打好了酒,听了她的话不由叹气道:“打听了,刘老太不出摊是因为病了,听说病的还挺重,日后怕是也编不成炕席了。有好几家紧等着用都买不到,跑到我这来让我给上炕席,我总不能去县里给他们上吧,那炕席多占地方也不挣啥钱,来回不够车脚路费的。”
李淑芬听说刘老太得了重病不由叹息一声,:“多好的手艺人,那人也好,没啥说性。”
李桂香也摇头叹息一回,接了李淑芬递过来的银钱,问李淑芬:“姐夫那边咋样?买到了吗?”
李淑芬拿起酒坛子,皱眉难为道:“买到还说啥,你姐夫早回来了,卖是有卖的,就是编的不咋地,上不得台面,自个家用还成,办喜事铺新房可不成,没的丢人。”……
一旁正在称米的夏瑾听着不由心中一动,她前世开的花店里经常会出售一些编的精致的小花篮,小花篮底下会垫着装饰用的精巧小藤席,小藤席的形状有圆的,有四四方方的,用编小藤席的方法同样可以用秫秆或芦苇秸秆的篾条编炕席,这两种材料遍地都是,只不过炕席要比藤席放大一些罢了方法是不会变的,原来卖的那些都是她自己动手编的已经编熟了,在这里放大后试验两次依旧能编的熟练,花边锁边的方法编出来的炕席,不仅比普通炕席美观还更结实耐用,这里的炕席这么稀缺她编出来的优质炕席一定会很好卖的。
夏瑾打算回去等秋雨好一些让他帮着缝两个结实的麻布手套,戴着手套免得尖刺的篾条把手刮破,然后先少削些篾条试一试,先头的两个试验品可以给自己家用,家里的炕席旧得不像样了,正好把东、西屋的炕席都换成新的……
待那妇人走后,夏瑾笑着向李桂香打听炕席的价格。
李桂香不以为意的笑道:“一间屋的炕席一百文,两间屋的炕席两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