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宫,观星台前。
陈听寒默然不语,静静站在观星长老面前。
他在等着眼前推演天机的观星长老,帮他推演这虎毛的来历。
但陈听寒已经在观星台站了足足一个时辰,却没得到观星长老的任何回应。
观星长老不张口,不卜算,陈听寒也跟着闭目养神,不发一言。
两人皆是静默不动,只有中间飘浮的几缕虎毛,在不断向着观星长老靠近。
观星长老眉发皆白,悬于空中,在离地三尺处盘膝打坐,闭目修行。
直到陈听寒控制的那几缕虎毛,不断向他逼近,眼看就要碰到他的须发之时,观星长老才苦着张脸,张开了紧闭许久的嘴唇:
“道子啊,你这又是何苦?明知此事牵扯甚大,为何还要逼着老道我涉足其中?”
看到观星长老张口,陈听寒这才收起了法力,带着虎毛,从长老的护身真罡中退了出来。
“弟子不敢对长老相逼,只是此事伤及山下凡人,需得查个水落石出,一二只虎兽而已,算不得什么牵扯甚大,还请劳烦观星长老出手推算元凶!”
观星长老幽幽一叹,无可奈何地说道:
“都不用我说,道子您就应该明白,能避开纯阳宫上上下下全部视线,将两具活物运来太恒山下,让梁掌门亲自寻人探查......这无论怎么想,都是麻烦事啊。”
长老的一对白色细眉,倏忽抽动,向上一跳一跳得,皱成了八字,接着愁眉苦脸道:
“左右不过两个大猫,既然已经打杀了,就不要再多管了,真要查个清楚,纯阳宫也没人能抽空去料理此事啊!道子,听我句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陈听寒置若罔闻,再次躬身拜礼,喊道:
“之前被虎咬伤身死的人,冤魂尚且未散,在下尊掌门之命,还请长老立刻协助我调查此事!”
观星长老无奈,见他说话如此决绝,只得运起卦爻,摄过一根虎毛,准备用筮法进行推演。
纯阳宫主流剑修,擅长推演卜算的人寥寥无几,观星长老便是门中最精通卦爻之道的修士。
他也不是不想帮忙,自家山门前出了事情,放在平常肯定要一查到底,恢复门庭清净。
但他在命卦一道,已经修有所成,只一打眼,便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此事上纠缠的因果数量密密麻麻,看着就让人头疼烦心。
按照观星长老过往三千年的卦爻经验,只要遇到这种事情,就决计不该牵扯其中,能离多远就跑多远。
更别说要他刨根问底,主动往这堆杂乱的因果网上撞去了。
除了那些刚刚学会筮法术数,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学徒新手,但凡是个正经卦修,就不可能会为了两只老虎,和一条凡人猎户的性命,就运法来做这种苦差事。
观星长老没有办法,只能哀叹不已。
他只希望这件事牵扯的能少一些,不用再弄出什么大案来,免得让纯阳宫这帮直脑子的剑修,又要赶着这种送上门的麻烦事,再惹出什么大祸来。
但在他刚刚对着这虎毛默念易经,掐着揲蓍,测算着阴阳奇偶之时,一丝浩瀚幽冥的气息竟从中一闪而过,承负在了这虎毛身上,于其上的因果网络纠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