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拼到气血两空,利剑卷刃之后,不论什么高手都得乖乖等死,引颈受戮。
他们之前刻意没去骚扰这俩剑客,任其独立于圈外,就是怕惊走了对方。
三当家催得紧,他们可没空耗费马力,去奔袭追杀这两具上好的玩物。
眼见玩物被他们言语所激,傻乎乎地自己送上了门来,众匪皆是一喜。
他们本隐隐结成了战阵之势,等的便是这俩猎物不逃反攻之时。
这对侠侣提剑,朝马匪斩去,马匪也抓刀驾马,一批批地冲着两人冲杀过去。
马匹冲锋之时,噪声大作,马匪也跟着怪叫了起来。
他们也不是什么精锐之军,轮替之时有着极大的间隙,彼此间只用用这种怪叫的方式来互相交流,调度马势,才能确保每一次冲锋的顺畅。
每批冲锋而出的匪寇,只不过五六人。
但他们借着马势,用着怪叫传递信息,合作极为默契,合力挥刀一砍,便把两人的周身封死。
男女剑客勉力撑起剑围,格挡着四面八方涌来的马刀。
一柄剑上,至少要抵住两三记的刀劈,才能护得二人周全。
原本是想杀至马前,一剑将其枭首,凭着两人的轻功,将马匪各个击破。
却没想到,匪寇仗着马力,一击不中,便即奔离,根本找不到机会将其杀退。
马如奔流,刀如水涌,他们挡下前一批的攻势,立刻便有后一批的刀劈下来。
两人叫苦不迭,一身剑法施展不出,只能困守原地,心中憋屈至极。
如此交替袭杀之下,不过两三轮的功夫,两人便气尽力绝,撑不住了。
眼看下一轮就要被乱刀砍死,一命呜呼了。
周遭怪叫声越来越大,好似这群跑来虐杀村民的匪寇们,人人都在欢呼雀跃,等着分享玩赏这俩个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少侠、女侠。
村民又怒又怕,但没人敢上前搭救两人。
军守两股颤颤,眼看着自己的两根救命稻草就要沉入海中,却也不敢出头。
“把你的刀给我,让我去!”
村民大惊,却想不出这是平日村里哪个胆大的狠角儿,急忙朝着音源,回头望去。
只见村里的打猎壮汉,身姿魁梧,巍然站在那里,身旁好像还护着那瘦弱的卖饼郎,看向前方。
众人大喜,那打猎的壮汉,可是村里有名的大力士,一顿便能吃六七个大碗的猪油素面。
但那壮汉瞧见众人的目光,却赶忙缩下了头,面色发白地蹲下身子,颤颤巍巍地,生怕因为自己个高,入了对面马匪的眼。
连这最有力的壮汉都如此害怕,那刚刚出声的人是谁?村里还有谁有如此胆量?
“是我,拿来吧!”
众人哑然,呆呆地看着那连饼子都做不好的卖饼郎,独自从人群中走了出去。
他不由分说,直接拿走了军守腰间的佩刀,便跑去救人。
卖饼郎往日里胆小怕事,瘦弱无力,此番不过就是见村子被打砸,自己想必也没了生路,索性由着一身气血上涌,在死前看看当回男人是个什么滋味儿。
砍上马匪一刀,也好去地府报道。
他觉得,自己借此由头,起码能在下面做个好鬼,免得在地府也成了个窝囊废,平白遭人耻笑。
想法虽好,但只敢在背地里讲人闲话的他,有哪里有什么真正的胆气?
刚走了没几十步,他便被马蹄声吓得一惊,手脚一软,丢了手中的官刀,瘫坐在地。
越来越大的怪叫声中,顿时传来几声讥笑。
当即便有一骑拍出,前来收拾了这奇葩的软蛋。
这马匪早就被同伙的怪叫声吵得头疼,耳边不得安生,见有人出来给自己送乐子,抬手便是一刀,将心中的烦躁狠狠发泄出去。
马匪狞笑,眼见就要砍下一颗人头,喷洒出一场血雨,来给自己降降火时,身后却突然传来惨声大叫:
“啊啊啊~!住...啊...住手!住手啊啊啊啊!!!!”
“踏马的,哪个挨日的想抢老子的乐子?”
马匪大怒,愤然转身,想要回头找出这贱货,将他打一顿时,却猛然发现自己身后躺倒了一片人。
遍地都是他们威虎众的弟兄,一个个在满地打滚,哀嚎惨叫。
而刚刚出声叫住他的,居然是他们的三当家,胡彪!
马匪冷汗连连,三当家居然丢了一条臂膀,匍匐在一个道人脚下,如蛆一般扭来扭去,似乎身上瘙痒难抑,痛哭流涕地磕着响头,向其跪地求饶。
只见那道人却好似看不到三当家的一样,不紧不慢地拿着酒葫往嘴里灌了一口。
喝得面色潮红之后,才叹了口气,对着三当家的轻轻说了句话。
不知怎的,明明周围嘈杂纷扰,到处都是哀嚎悲鸣,但他却依然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听到,那道人轻声说着:
“你看,果然便不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