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七年(1384年)颁行《科举成式》,明确规定今后每逢子、午、卯、酉之年,即为举行乡试之年。
大明成化七年即辛卯年,正是三年一度的乡试之年。
每当乡试之年,八月举行考试,考试分为三场,每场举行一天,“自初九日始试初场,复三日试第二场,又三日试第三场”。
八月初八日,怡然居。
银月高悬天际,将清辉洒落凡尘,也照亮了更夫打更报时的脚步。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随着一声梆子声,怡然居外便响起了更夫沙哑的声音。
书房内,张昭手中拿着狼毫笔的手不由一顿,眉头随即皱起,片刻后随着脚步声远处,小院外重新归于寂静,张昭吐了口气,舒展开了眉头。
“莎莎”声响起,一阵笔走龙蛇后,颜真卿的《麻姑山仙坛记》便临摹完毕,跃然纸上。
此碑帖是颜真卿晚年所书,字体庄严雄秀,结构遒峻紧结。
按理说科考只有小楷用得上,但张昭依旧不忘练大字,为的便是练间架和笔力。
张昭看着自己书写的《麻姑山仙坛记》,已有颜书的七分风味,不由满意颔首。
他随即将狼毫笔放在笔架上,转动着手腕,舒缓疲劳。
“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人推开,琥珀端着一杯参茶走了进来。
“少爷,夜深了,明日天不亮你便得出发参加乡试,今晚当好好休息一番才是。”琥珀将参茶递给张昭关心道。
张昭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参茶,顿时觉得精神了几分,不由笑道“修身不够呀!乡试在即,我这心里有些忐忑,莫名的兴奋难以入睡,不然也不会来书房练字静心了。”
琥珀瞧着张昭那激动的神色,苦笑摇了摇头,指了指书房里间的罗汉塌,徐徐说道“少爷既然睡不着,躺一会养一养神也是好的,我给你按摩一下,舒缓些疲劳。”
张昭闻言瞧了瞧琥珀细腻小巧的纤纤玉手,笑着应下,便离开书桌,走到罗汉塌前躺下了。
少女的手指轻轻按摩着张昭的肩旁,随即便一路而上,按在着两旁的太阳穴上,滑腻的触感,清凉的手指,转着圈似的来回转动,张昭的心莫名的平静了下来,随即便闭上了双眼,安然的睡着了。
在梦中,张昭见自己骑着高头大马,街道两旁的行人纷纷高喊着“解元公”,两旁高楼上少女的荷包,鲜花纷纷投向了他,少女清脆的嬉笑声,让张昭不由飘飘然。
“少爷,快醒一醒,该出发了。”张昭感觉被人推搡,耳旁响起少女焦急的声音,不由缓缓睁开了眼。
便见罗汉塌前,琥珀一脸焦急的催促着自己醒来,张昭的双眼停滞了片刻,思绪这才活泛开来。
“原来是一场梦呀!”张昭回想起梦中自己高中解元的风光不由会心一笑,随即便立刻起身,心中暗想道“这场梦何尝不是个好兆头了,不过若想摘取解元,光靠做梦可不行,拼搏的时候到了。”
琥珀服侍着张昭梳洗完毕,随即便说道“考试用品我已经替少爷收拾好了,一会让杨锋与李达陪着少爷去贡院,这乡试人多,免得没眼力见的冲撞了少爷。”
张昭接过长耳竹篮,见你们东西齐全,不由满意颔首,随即便提着考篮让杨锋与李达拿着炉钵,三人出了怡然居径直向贡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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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怡然居就在贡院街,距离武昌贡院不远,三人便没有坐马车,而是步行而去。